懷中的小張銘似乎感覺到了今天的氣氛的異常,瞪圓了大大的眼睛,安靜的東張張、西望望,時不時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為嫂子流螢擦眼淚。
“好了!”幽幽轉醒,從震驚惶恐中回過神來的壽敏,厲聲喝道:“現在不是哭天喊地的時候!傳本攝政命令。”稍一沉吟,凜然道:“一,傳召木羚,憲兵隊控製帝都所有驛館、報社,嚴密封鎖爺駕崩消息,有傳播擴散著,密捕格殺;二、以‘軍機處’名義,火速派使者趕往北方行營和東方行營,敦請伯爵大爺保護少帥張良喬裝改道,秘密回京;三,傳密令畫眉,務請她不論采用何種辦法,延遲蜘蛛、黑鷹母子軍隊回京日程;四,電告大菊、二菊、鐵頭,幽、燕、營三地實行軍管令,一級戒嚴,隨時準備馬賊國府遷都回關;五,任命少奶奶流螢為城防總指揮,山雉副之,娘子軍全麵接管帝都城防;六,召集內閣全班,緊急會議。馬上去辦,不得延誤!”
攝政夫人壽敏格格嚴厲慎重的表情和語氣,讓夜鶯沒有敢多一絲猶豫地飛快離去。
做為妻子,丈夫離世,敏兒的悲痛並不比任何一個姐妹來的難過傷心;但做為國家攝政,敏兒必須強迫自己現在把淚水和傷痛拋在一邊,冷靜的麵對國家與集團的危機。
很顯然,馬賊皇帝駕崩,首要一件事將這件噩耗控製在極少數人的局部範圍知曉之內,秘不發喪,以免軍民陷入恐慌動亂之中;接下來不可避免的就是大位的繼承者問題,顯而易見,有資格、有人望繼承大位的不外乎四個人選:皇帝義子黑鷹,這位馬賊第二代第一勇將擁有著蓋世軍功和長子的正統身份;最得皇帝器重和臣民擁戴的少帥張良,無論是其文韜武略、還是民望官聲,這位少帥也都一直是眾望所歸的一時之選;陷於敵國領土的張惠小姐,雖是女流,但從血統和能力上來講,比起她的兩位兄長也並不遑多讓,問題是這位二小姐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另外一位便是皇帝的幼子張銘了,但是目前這位還在繈褓裏以吸吮手指、磨牙為樂的小寶寶,要想與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哥哥姐姐們爭長論短,那是極不現實的。如此一來,儲位人選不言而喻,非張良即黑鷹了。
壽敏不愧為國府之首,內閣領袖,在二選一的儲君人選上,她有著自己的見解,少將黑鷹為人深沉狠辣,城府極深,一向對她這個義母不假以辭色,觀他近年來在荊湘兩地的所作所為,威逼“龍宗”,自導自演割據戲碼,飛揚跋扈,野心勃勃,實在不好馴服,若讓黑鷹繼承國位,自己姐妹與張銘這孤兒寡母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反觀少帥張良,為人謙和有禮,長恭幼愛,是位溫和仁厚之君,由他即位,絕不至於讓華龍走向兄弟鬩牆、手足反目的可悲地步。
此外,在帝都與各大州省行營實施軍管戒嚴,嚴密控製防止外敵內患,必不可少。最後一個環節便是通知召集內閣八大部長,將她們的意誌統一在自己的思想下,畢竟作為國府最高的行政機構,這些一直追隨皇帝開國立業的功臣重將的勢力,是不可輕視的。
一切安排就緒,壽敏才落淚自憐道:“爺走了,敏兒獨活何益……”
“粑粑……粑粑……買糕糕……”流螢懷中的小寶寶張銘奶聲奶氣地擠出幾個字,蛤蚌婆媳幾人聽了,心中更添悲戚,忍不住哭出聲來……
……
“軍報果真準確???”
獵豹整個人從床上跳將起來,不顧身份的單手抓住自己衛隊統領,大聲的問道:“是你親眼所見?”
“是的,少主。”聖光衛隊統領按捺住心底的驚喜,盡可能的正常的聲腔回答道:“屬下親眼目睹,馬賊軍由師爺指揮,趁夜撤出‘雪狼穀’,向江北境內疾回,另外‘梧州’的野牛聖騎士與‘荊州’的天狗聖騎士也同時發來消息,馬賊的北路軍和平亂軍也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爭先搶後的向母國撤軍。依屬下的推斷,應該是少帥張良與少將黑鷹為爭奪國座大位,都想搶先一步發兵回國,捷足先登。”
“哈哈哈……”獵豹仰天狂笑道:“皇帝,你終於死了!爹爹,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兒子為你報仇啦!!!哈哈哈……”笑聲突止,獵豹恨聲道:“本少主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這群臭馬賊回國,整合西南聖會全部精銳聖騎全力追殺,趁馬賊軍中無主敗退慌亂之際,將他們一網打盡!”
“屬下領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