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登一處陡峭山崖,俯瞰群山,茫茫雪覆,層林盡染,入目晶白,隻有鬆柏之類,仍然入冬而不凋,蒼青之色,傲然不屈。
張霖倏然駐足,身後傳來綿長細密各不相同的呼吸之聲,奔行如此之遠,猶能保持氣息的綿長均勻,實力都屬一時之選了。
張霖隻是稍稍駐足觀察的工夫,一眾狼衛高手氣息便在張霖身後消失無聞,回氣之快,實在令人驚詫。
張霖毫不動容,頭也不回的下達命令,專門指定兩名狼信近衛擔任以弓箭在後壓陣的任務,這兩名狼衛都以箭技見長,即便是在高手如雲的狼衛軍之中也是能躋身於前十之列的超級別神射手,挽得強弓射得快箭,直有鬼神皆愁的威風煞氣。
兩名狼衛毫不猶豫地躬身候命,張霖點點頭,說道:“都準備好,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惡戰。走!”
十幾個人便如流星飛墜般向山崖下躍落……
此時,整個“雪狼穀”已經“沸騰”,好幾路人馬因為各自的緣由都已經深入山區。
馬賊方麵,就有張霖調集的幾路狼群人馬;
“光明聖會”在西南,尤其是在馬賊官方力量相對薄弱的部落,也擁有相當大的潛勢力,當他們意識到馬賊動用了相當多的人手之後,“廣州”方麵也陸續增加調派了入穀的人手;
而西南群豪方麵,在接到張霖的緊急傳訊之後,野牛與旱魃迅速地就近從許多部落教團中抽調高手教士入山,接應援助;
另外,壽山所屬的“龍宗”龍騎士以及一些鮮為人知的“黑龍會”黨徒、“紅胡子”馬匪、“荊州”民軍的偵騎密探,都紛紛派員深入雪穀山區活動,見機行事。
這各方的人馬齊集“雪狼穀”,龍蛇混雜,有著各自不同的目的,因此“雪狼穀”就像是一口熱油鍋裏突然倒入了一瓢冷水,爆開了花,熱鬧得很,彼此的流血小衝突也是此起彼伏,張霖這次的行動,牽一發而動全身,攪動得各方不得安寧,都是稀裏糊塗,蜂擁入山。
人煙稀少的雪穀深山,暗流洶湧,“光明聖會”在各方力量的夾縫之中活動,處境委實有些不妙。
積雪嘎吱作響,張霖一行出現在雪穀的穀口。
山穀兩邊山脊上的鬆樹林枝條被積雪壓得垂垂欲墜,強烈的雪光刺目,幸好每人都在眼睛上蒙了黑紗眼罩,不致於因而影響活動。
張霖等人已經稍稍疏開隊形,以鬆散而可以相互照應的陣形逐漸向前深入。
這一次由於主要是小股人馬的快速集結長途奔襲,需要保持較高的隱秘,也就沒有辦法帶上訓練良好,專用於搜索的軍犬,隻能靠人力追蹤,自然是要辛苦得多,而且像張霖等人的快速推進,軍犬在崎嶇山嶺的雪地中也未必跟得上,否則有軍犬的輔助,追蹤應該會輕鬆一些。
張霖一行追尋著玉魁的標記,按秘記所指方向,翻山越嶺,而眼前這一個小雪穀,就是發現的最新標記所指引的地方。
這小雪穀的地形有些險惡,若有伏兵,張霖他們十幾個人冒然入穀,若是被敵方包圍在穀中,那絕對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以謹慎的態度審視著眼前的雪穀,張霖正要下令對幾個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搜索一下,遠遠的從穀地的另一個出口傳來一聲短促的叱喝,一聲沉悶的怒吼。
“走!”
張霖瞬間人化狂風急急向前搶去,兩個手持弓箭在後壓陣的狼衛,顯然不太甘心未經搜索就向雪穀中冒然深入,嗖嗖兩聲,各自憑經驗向敵人可能藏身的地方毫無任何預兆地放了一箭,又順手拋出兩顆火彈,也來不及察看效果如何,就加速向前追去。
就在兩個狼衛身形消失的瞬間,雪堆裏滾出幾個狼狽不堪的白袍人來,手忙腳亂的拍打著身上的火苗,一股皮毛的焦臭迅速被寒風刮走。
“媽的,皮狗死得真不值,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一支冷箭追魂了帳。”
“傻麅也被一箭穿了一條腿,雖然死不了,這天寒地凍的不死也去半條命了,那箭鏃上淬的劇毒也夠他娘的消受了。”
“呆會好好殺個夠本,那裏麵好像有幾個騷浪的母貨……”
“你娘的,盡想好事,等下有命回來,不少胳膊斷腿的話再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那幾個母貨,看著就是‘狐宗’裏有毒還帶刺的主兒,俺倒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生受。你別吃腥不成,反讓那幾個狐女閹了你的老二,嗬嗬。”
“去你的的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想死還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