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數聲,好幾名精銳狼衛看見潮水般湧來的敵人退去,心情一鬆,頓時直挺挺地撲倒在血水橫流,死屍狼藉的雪地中。
“站起來!”張霖以刀拄地,沙啞著嗓子怒吼。
畢竟是狼衛軍的精銳,對十三爺的命令已經養成不折不扣遵照執行的良好習慣,張霖的怒吼剛出口,幾個撲倒在地的狼衛已經猛然虎跳而起,挺直了身子,雖然身子還在微微搖晃顫抖;剛才那陣短暫而毫無回氣空隙的拚命廝殺,在極短的時間內掏空了他們所有的體力和精氣,居然到最後沒有一個人戰死,也算是奇跡。
正在運氣調息的蕭霓妃、千麵狐等人都睜開眼睛看著張霖,在她們的內心中多少有點認為張霖此舉不近人情,倒是瓜哥洛畢竟是帶兵的將領了,轉瞬間若有所悟,沒有開腔。
“警戒!包紮!”張霖沒有多餘的話,命令就是命令,理解或不理解都要執行。
狂野衝殺在前的張霖身上倒是沒有怎麼受傷,後背肩胛骨被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皮開肉綻,鮮血已經凝固,紅黑的血浸染了一大片皮襖,看著觸目驚心,然而在戰場上這隻算小傷;左大腿側麵被拉了一刀,除了氈褲被拉開一個大口之外,卻是沒有受傷;右肋下羔皮襖也是一道長長的破口;左上臂被人狠狠砸了一棍,在真氣卸力化勁消解了大半力道的情況下,也沒有實質的大損害。
七、八個狼衛中有三個中箭,其他人的傷勢輕重不一,但都不到影響行動的地步,包紮之後,多少會受點影響,但也不明顯。
“狐宗”諸女氣脈悠長的優點在這次突然的遭遇惡戰中盡顯無疑,耐力強韌非凡,竟然都僅是落下些小傷而已,甚至可能敷貼了宗族秘製傷藥之後,連個傷痕都不會留下。
說實話,“狐宗”的表現讓其他幾個一直不怎麼服氣的精銳狼衛感覺有些羞愧,這實戰一比可就見出了彼此的高下強弱了,他們那一套本領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上已綽綽有餘,但說到護衛主人的安危以至萬無一失,那還是頗有一段距離的,差距明白的擺在了這裏,倒是怨不得十三爺要讓這“狐宗”的狐女時刻跟隨在身邊了。
幾個狼衛在互相包紮裹傷時,都暗自下定決心,此間事了之後一定要練出些拿得出手的本事能耐,否則就枉為七尺男兒了。
火鳳細心替張霖縫合了傷口,敷貼上了傷藥,細細包紮好,又從隨身的荷包中找出針線,替張霖破損的衣褲先縫補好了,這針線女紅上火鳳的手藝雖然粗笨了一點,但縫補這幾處衣褲的破損卻還難不住她,針腳有點粗陋歪斜不是很齊整,雖不美觀但卻細密妥貼。
張霖又替火鳳整理了一下衣裙,後者這時才發現,本應該早就趕到的接應人馬遲遲未見現身,連“狐宗”其她幾位不太熟識軍伍之事的狐女也不禁的滿臉疑惑起來。
“不用看爺,我們後麵接應的人手至少還得半個時辰才能趕過來。”張霖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剛才隻是疑兵之計,使了個詐術而已。”
聞言,除了張霖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臉色變得煞白;倒不是他們害怕,而是萬一光明信徒打定主意玩命到底的話,那他們豈不是身雖百死而難贖此疏失之罪?
這賭性奇重的張霖,也太敢玩這種令人心驚肉跳的把戲了吧?!
“剛才那些旗花煙火信號是怎麼回事?”連一向對主人百依百順的千麵狐,此時都已經對張霖的惡行感到憤怒,聲音象是冰刀在冰茬上磨礪一樣冷厲。
“一定是隱蔽跟隨我們推進的‘軍刀’密諜小隊自做主張施放的旗花煙火,結果讓那些聖教徒以為我方大隊人馬正在向此地集結,不得不就此退走。”張霖很無辜的攤開手說道。
“哼,”千麵狐冷著臉氣呼呼說道,“沒有爺這樣輕舉妄動的!我生氣了,真的很生氣!”
張霖一點也不在乎千麵狐你你我我不合禮數的稱呼,隻管上下看個不停打量著對方,腦海裏惡補著各種不堪下流的畫麵,竟是自得其樂的一下笑出聲來。
“爺隻管看著我幹什麼?”千麵狐見張霖一付憊懶的神情,隻是笑嘻嘻地往自己身上瞄來瞄去,惱得不行。
“沒什麼,爺忽然發現我的寶貝兒生氣的時候特別好看,所以就——”張霖笑嘻嘻的說道。
千麵狐做了個翻白眼的動作,“我的個天呐,爺真是無賴!”嬌嗔地再橫了張霖一個白眼,忽然“噗嗤“一聲低笑起來,刹那間的笑顏宛如雲破月來花弄影般無限動人,直把張霖看得愣了好一會神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