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名貌不驚人的矮小浪人,長及腰部的黑白雜發不僅雜亂無章,而且掛滿了樹枝雜草,身上一衣長袍,本來的白色也因為汗水油膩呈現五顏六色之狀,被視為武士第二生命的佩刀隨便的插在一條權做腰帶的草繩上,黑色的武士刀,連一把刀鞘都沒有裸露出黑色的刀刃,腳上一雙露著腳趾頭的爛草鞋。
“滄浪第一高手雄霸?‘盛京’一別經年,我們都老了。”張霖一字一字的道。
“那些都是虛名,不值錢。”雄霸懶憊地道。
“所以你就投靠了北條武,背叛王室。”張霖一針見血地道。
“是,”雄霸毫不避諱的道:“我們‘黑龍會’一族世代為王室效忠,到如今得到了什麼?還不是奴才命?女王陛下當年的確救過我一命,我也發誓家族後世奉王室為主,可那又怎麼樣?這些年我們家族為王室拚死拚活,早就償還他們了,我不欠她什麼了。”
“大恩如大仇,這話果然說的一點不假。”張霖冷笑。
“你不會知道被一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恩人壓在頭頂上的感覺有多難受,就像呼吸不過來空氣要窒息了一樣,要每日每夜的時刻提醒自己,你欠了人家的,他是你的主子,你要竭盡所能報答人家……我活的好累,好辛苦,這些年來,我以一代宗師的身份,不敢飲酒、不敢碰女人、不敢高聲喧嘩,什麼都不敢,隻能一個人像老鼠一樣躲在地洞裏閉關練功,因為我隻是一個奴才!我想換個活法了……”雄霸好似自言自語,聽得黑山徽、黑山羽一群徒子徒孫低頭不語,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所以,你就答應北條武的條件,將你的恩主從你的頭頂搬除?”張霖緊盯著雄霸枯瘦帶有泥垢的雙手,絲毫不敢有所大意。
“可惜黑山滿太蠢,也隻有做他兒子的墊腳石了……”雄霸“嘿嘿”一笑,道:“皇帝,把山口犬養親王殿下留下,這是我們滄浪的家事,與你無關。”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馬賊皇帝。”張霖一字一吐的道:“包括你,雄霸。”
“是嗎?”笑著飄浮前來的雄霸突然出手,一記重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狠狠的打在張霖小腹上。
盡管體內的魔力自行張起,但當被轟出數十米遠的張霖爬起時,嘴角流出的鮮血已染紅了前胸,怒笑道:“想不到身為‘黑龍會’開山鼻祖的滄浪第一高手,竟然卑鄙身偷襲?”
相較於黑山兄弟與麾下武士的低語,馬賊部眾在最初的驚惶失措後,立刻排開戰陣護住馬賊皇帝。
“屁話!偷襲又怎麼樣,有誰規定我不能偷襲嗎?”雄霸冷冷的掃視了低語的手下人群,再對站起的張霖言道。
“我們走!”張霖雙目冒火,向同樣憤怒的黑珍珠、黑隼等人喝道,後者等人不甘心地跳上船,揚帆離岸。
目瞪口呆的“黑龍會”部眾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黑山徽壯著膽子上前問道:“師公,我們為什麼不留下他們?”
向黑山兄弟淩厲的一笑,雄霸陰森森的問道:“今天的事,你們可以如實的稟報男爵。”
黑山徽哪還敢說實話,忙恭敬的回答道:“師公您說笑了,今天我們兄弟是什麼也沒聽見,也什麼都沒看見。此外,您難得出關,晚輩們現備有上好的櫻花酒,請您老務必駕臨。”
“好啊,那就走吧。”雄霸不再多言,當前快速飄逸,黑山兄弟與麾下黨徒會眾哪敢怠慢,大批人馬轉瞬無影無蹤。
十餘艘戰船乘風破浪,疾馳如箭,帆影之下,張霖拍了拍凝望著遠處孤島岸口的友人山口犬養親王道:“有朝一日,我們兄弟會回來的。”
……
“元帥府”後宅暖閣內群芳爭豔,嬌聲嚦嚦。
除了財政總長藍鴿與政務總長壽敏仍在馬賊皇帝跟前伺候之外,忙碌了一天的女孩子們開始了工作結束後的消遣娛樂活動。
“根據喜鵲姑娘的線報,滄浪本島現在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大病初愈、臉色蠟黃的壽敏道:“滄浪女王與山口親王的老父親被分別軟禁在‘皇家樂園’和親王府,很多山口家族的要人也被關在裏麵,由細腰蜂與雄霸等超級高手坐鎮,守衛森嚴,輕易不的出入。北條武假傳詔命,自封大將軍,與美子小姐狼狽為奸,把持軍政。進一步消息還在打探跟進之中。”
“親王他現在怎麼樣?”張霖審視著手中的文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