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天妒英才(1 / 2)

昨夜對湘東內外的巡視,張霖很滿意,東關的防守部署,種種細節不僅體現出了判官、無常兩人豐富的實戰經驗,而且也反映出這兩位從士兵到將軍的將領憑著實戰磨練出的經驗足可獨擋一麵了。

到湘北時,已經是過午之後。

狼衛少將旅長石頭和新編民軍上校團長降將馬猴率眾將官迎候馬賊皇帝一行於北道中。

在眾人眼前,北關關城早已經蕩然無存,在‘湘水’河西岸,隻剩得一麵不甚陡峭的漫坡,坡上有農夫開墾的梯田,不過在戰亂中均已撂荒。

這樣的形勢,顯得平夷無阻,斷乎稱不得雄關。

整個步兵軍團,包括狼衛師團的騎士,除了輪值警戒的部隊,全部變成了農夫,在這無險可守的地形上挖掘了多道壕溝,壘築障礙和炮位,設置鹿柴、拒馬、陷馬坑、獸夾、窩弩、絆馬索,埋設地雷、毒煙藥、火藥、火油,準備石灰、滾木,凡是想得到的都用上了。

張霖其實早對今時今日的北關地形了解得很清楚,昔時之險要,今時根本無險可言,之所以還要派兵前出到湘北,不過是此處無有聖會警備教兵軍隊駐紮,屬於空白地帶,若民軍還有餘力從湘北向南進犯,駐湘北這個步兵團可節節抗擊,逐步後撤,最後全數撤退到府城固守;若民軍無力南進,這裏自然落入馬賊之手,成為馬賊遙望東南的最前哨。

對這樣的無險地形,除非兵力足夠雄厚,防禦準備足夠充分,否則根本就沒有人有信心能夠死守此地不退半步,幸好隻需要節節抗擊,否則張霖還真的有點擔心這一萬步兵會埋骨於此,石頭率領的狼衛旅團很快就要調往荊地作戰了,隻有馬猴率領的步兵軍團留守。

“湘北群寇蜂聚,無險可守,我們原定的方略也隻是湘北作個試探,若民軍不來,或者雖來,但爭奪並不堅決,則湘地自可高枕無憂;反之,府城、湘東還得繼續增兵。因此,雖然預定了節節抗擊的策略,但臨陣也不能一觸即退,敷衍了事,得真打真殺,這些防禦準備你們都得充分利用起來,才能真實地試探出民軍的真實意圖和實情。”張霖微笑,高聲說道,“諸位,這可不是兒戲啊!誰要是落了我馬賊皇帝的臉麵,爺可是饒不了他!”

一眾將官聞之凜凜,這哪裏是巡視,分明是給他們敲警鍾啊。

張霖一行,接下來又馬不停地的巡視了湘南、湘西的防務,已經是入冬時節。

……

少帥張良已經駐節“荊州”多日,不久轉呈“荊州府”的六奶奶妖精一件噩耗:十三爺二公子、馬賊荊湘剿匪軍團總司令張銘上將於旬月間箭創發作,不治身亡,英年早逝。

張霖和蛤蚌夫婦聞罷,蛤蚌夫人當場昏厥過去,張霖不由得悲痛欲絕,下令馬賊在荊湘兩地軍隊全員降旗掛孝致哀。

這是集團出關以來,首位辭世的上將。張銘一直是馬賊與“龍宗軍”之間的感情維係紐帶,他的離世,直接導致馬賊皇帝與冥王壽山沒有了緩衝,雙方的兵戎相見之勢已然鋒芒畢露。

嚴冬來臨之際,為爭奪有限的糧食,被馬賊驅趕到湘北山區的各股民軍流寇,不久之後發生內訌,閻羅兄弟帶隊遠走“福州”,投奔“光明聖會”烏鴉就食;另外牛頭、馬麵兩大股不願離開荊湘家鄉,則將民軍投到了“龍宗軍”的旗下,壽山平添了二十幾萬人馬,膽氣為之大壯。

今年的第一場雪開始淅淅瀝瀝的從天而降。

細碎如鹽的雪粒從空中紛紛揚揚灑落,落在地麵上,隻積了連腳脖子都埋不住的薄薄一層,剛落下的浮雪很快就被強勁的寒風吹得無影無蹤。

到了午後,寒氣襲人,風冷如刀,煞是難熬。

“龍宗軍”利用了“荊水河”沿岸轉彎處的一個隘穀坡地,以步騎四萬預先列成陣勢,中央三萬步騎背靠北麵的高坡,向南森然而列,車壘成陣,刀槍劍戟銃炮弓、弩具備,鐵灰色的鐵葉櫓盾,如同城牆,凜凜幽光,煞氣蘊藏!

在車壘陣的最高地,中軍大帳之前,龍旗大纛,高高飄揚,代表著“龍宗”殘剩的威勢餘光;火紅的主帥大纛上則繡著大大的“壽”,兩旁的旗幟雀尾飛揚,上繡“冥王龍宗”字樣。

中軍的擂鼓手、號角手、鳴金手、旗手、號炮手等皆在中軍帳前各就其位,由旗牌官指揮候命。

步兵車陣之外,兩側各有五千邊軍驍騎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