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也在等待著,為救回孛兒帖做著認真籌備。上弦月變成半圓,鐵木真和他的將領研究好了平生第一次統帥軍隊攻打篾兒乞惕部的作戰方案,他知道這次首戰,必須戰而勝之,隻有這樣,才能樹立起雄威,也才能保證安全救出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孛兒帖。
半圓月快變成銀盤般的滿月了,到了出兵的日子,鐵木真平生第一次發布了進軍的命令。
當銀盤般的明月升上天際,在雲隙間穿行著,—會兒躲進雲層,—會兒又出現在黑暗的天空,山崗下逶迤的帳幕群,—會兒變得清楚,—會兒又變成了一片模糊的小黑點,鐵木真眯起他那細長的雙眼,三千人的鐵騎已經井然有序地排列開,鐵木真威嚴地發出進軍的命令。
當朝陽升起的時候,鐵木真的鐵騎來到勤勒豁河畔。篾兒乞惕部落的首領脫黑塔卻不知末日的來臨,其實脫黑塔應該知道他的滅頂之災,就是從他們劫掠了孛兒帖夫人和速赤可敦那天降臨的,他是咎由自取的。
此刻孛兒帖不知這天早晨鐵木真率領他的三千鐵騎泅渡勤勒豁河來營救她,她滿懷愁腸地來到溪水邊梳洗,那個前些天突然出現在孛兒帖身邊自稱能夠打聽到鐵木真消息的女巫,蹣跚地向她走了過來,善良的孛兒帖以為女巫真會給她帶來滿意的消息,可她哪裏知道,這女巫從孛兒帖手中接過打聽鐵木真消息的報酬之後,便和篾兒乞惕部落首領脫黑塔做了另一筆交易,讓孛兒帖完完全全忘掉鐵木真,死心塌地地跟脫黑塔生活,報酬當然是相當優厚的了。
女巫走近孛兒帖故意獻殷勤地打招呼,尊敬的天下第一美貌的夫人,你好啊!”
孛兒帖正盼望著女巫能給她帶來好消息,充滿希望地向女巫掃了一眼,等女巫走近身邊時便急切地問道:“你給我帶來了好消息嗎?”
女巫故意扮出一副苦相說:“讓我說實話嗎?”
“當然了“。孛兒帖有些不安,低聲地回答。
女巫狠狠地說:“鐵木真已經被塔爾忽台抓去殺害了!”
“不……!這不是真的!”孛兒帖狂喊著跌坐在溪水,她咬緊嘴唇不讓眼淚流出來,又嘟囔著說“塔爾忽台抓不住他。”雖然這麼說著,但她的心卻異常刺痛,她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閉眼抬腳想躍入水中,此刻從天邊飛來一個騎白馬的勇士,縱馬揚塵飛馳下來,將孛兒帖攬在懷中,關切地說:“孛兒帖,我從斡難河源頭來,看到鐵木真大軍已經攻破了塔爾忽台的隊伍,他來救你了,他日夜想念著你。”
愣在一旁的女巫突然醒悟過來,大聲呼喊著向營地跑去“來強盜了!來強盜了!”白馬勇士將孛兒帖帶到樹林中一個安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隱蔽起來後,化作白煙消失在空氣中。
孛兒帖真誠地跪在地上,嘴裏顫抖而激動地念叨著長生天保佑鐵木真。
太陽高照,鐵木真的隊伍殺到小樹林,找到了孛兒帖。孛兒帖癱軟地撲倒在剛剛下馬的鐵木真懷裏,泣不成聲。分離太久的兩人縱有千言萬語,都化作思念的淚水一瀉而下,鐵木真將孛兒帖抱上馬。
依偎在愛人的懷裏,孛兒帖溫柔而體貼,掏出懷中的寶碗說:“這是長生天賜給我們的寶貝”。將阿禿兒化作白馬勇士救自己的經過告訴了鐵木真,鐵木真感覺很奇異,兩人紛紛下馬膜拜蒼天,感謝長生天顯靈。
“金果,該醒醒了,我們到了”。沉睡中的金果被春曉的呼喚聲驚醒,這才發現車外人山人海,牧民身著五顏六色的蒙古服,到處是飄揚的彩旗迎風招展,他急忙和春曉跟隨著大部隊,按照事先安排的座位號坐了下來,遠望主席台,嘉賓已紛紛入座,片刻鍾後,開幕式如同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徐徐展開,具有蒙古風情的文藝表演《馬踏祥雲,夢幻飛天》、《弓箭舞》、《騎兵舞》、《戰旗舞》伴隨著一首首激蕩草原的天籟之音不絕於耳、響徹雲霄,大氣恢弘的場景,震撼著現場每位觀眾。廣場上,一位騎著棗紅駿馬的紅衣少女,在馬背上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舞蹈宛若仙子下凡的霓裳羽衣,驚豔四座,當大家感歎這位少女的精湛舞技時,金果驚訝而驚喜的在努力回憶這位似曾相見的少女,難道自己又做夢了,她是孛兒帖?不,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她是琪琪格嗎?雖然在巴特家隻有一麵之緣,但琪琪格貌似夢中孛兒帖的長相,已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他崇敬蒙古故事中的孛兒帖,甘願自己是守護孛兒帖一生的勇士,那些不過是想象加幻覺而已,對於琪琪格的了解,他知之甚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今天在百人群舞中展露英姿的琪琪格,在舞場中遊刃有餘的舞動著歡快的舞步,如同漫天星辰中最奪目的那一顆,讓眼前所有配角和美麗的服飾都黯然失色,金果驚訝之餘又有些惆悵,像不像孛兒帖和他沒有什麼根本的關聯,對於孛兒帖崇敬的情感隻不過是自己在荒涼貧瘠的沙漠中工作,給自己播下了一顆能堅持下去的精神種子而已,與現實無關,這可能是理想主義者自我調節的特有方式,除了自己,別人根本無洞悉自己內心中的另一麵。但他不知道,坐在身邊的春曉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他,他的眼神,他的情緒,他的情感,春曉都看在眼裏。當春曉見金果出神激動的注視著舞動在廣場的琪琪格,而琪琪格的優雅與美麗也讓她明白了,金果的愛不是她這個鄉村女孩所能觸及的,或許是她心氣太高了,居然會誤會金果對自己有好感,想想過去在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春曉有些心酸,她默默地將披在肩膀的長發用皮筋紮了起來,雖然內心萬分糾結和疼痛,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觀看著演出,與旁邊的同誌偶爾談論著現場表演中的俊男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