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透過蔥鬱的樹葉星星點點地撒在地上,少年在這斑駁的樹影間緩緩地前行。
他步履蹣跚,虛弱的身體好像是隨時會摔倒一樣。暮夏的晨風吹在他瘦削的身上,就像吹在一根細木棍上。腳步一輕一重,卻又無比堅定,明明知道再往前走就會九死一生,他還是沒有退縮。蒼白的臉上滿是疲憊,好像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掙紮著把眼皮打開。就在這樣一條老舊的街道上,少年用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前路。
身子佝僂著,背後的包似有萬斤沉,壓的他喘不過氣。但此時他已經無法顧及其他,生理上的不適已經被他拋之腦後,現在他滿心都是不安和......期待?
腦海裏始終翻滾著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句話,卻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憤懣,緊張,抗拒,煩躁......這些情緒讓他徹夜難眠,不過該來的遲早會來,逃避無法解決問題,既然木已成舟何不迎難而上,毀滅與新生,誰又能說得準呢?於是他帶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在今天清晨慷慨以赴,頗有荊軻離易水,嶽飛去風波,張作霖途徑皇姑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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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風景不斷倒退著,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抵達了目的地。仰望著鐵柵欄的大門,輕笑一聲,隨後步入其中,朗聲道:“我周鎬——又回來了!而且沒有寫作業啊哈哈哈哈哈哈!!!”
沒錯,他……開學了。
嗯,而且從他囂張的言辭中不難推測出,他沒寫作業。當然這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遊戲玩多了,旅遊計劃耽誤了,對自己補作業的能力預估不足,提前開學了等等。
盡管他的確提前開學了,但這並不是他不寫作業的原因。他就是想看看如果不寫作業,會發生什麼。他這種行為涉及到了心理學,社會學,當代學生與學校的關係,以及作業與假期的關係……簡單來講,他就是想作個死。
話音剛落就有一黑衣男子伴著傳送魔法的波動出現在周鎬麵前。隻見那人右手將一手金剛琉璃筆(圓珠筆)舞得虎虎生風,左手拿著的黑色筆記本卻如穩如死狗。
“喂,”他瞪著死魚眼,用不滿的語氣說“我說我都在這補文件呢,作為一隻‘周鎬’你沒寫作業也不用這麼囂張吧?!如果這件事讓別人知道怎麼辦啊?盡管說遲早會知道的,但還有補救的機會吧?如果你再這麼毫無忌憚地宣揚你沒寫作業這件事,讓你的班主任聽到,就連我都沒辦法幫你了啊。”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極為誠懇,好像包含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不過你放心,”他語氣一變,用一種“在地下秘密工作的情報收集人員”交接工作的時候才會用的語氣說,“現在這件事應該還沒多少人知道,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不過千萬不要讓你那個&%¥*#@%#¥班主任知道啊,不然我也幫不了你了啊。”在說這些的時候他仍然不停地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嗯——”周鎬嘴角抽動著,“我姑且確認一下……你剛剛是用了擴音魔法沒錯吧!為什麼在‘沒寫作業’這幾個字用了重音啊?在說要幫我的地方又取消了魔法!這樣關關開開你不累嗎?年紀大了尿不盡嗎?!關於我班主任的言論又用唇語還用了靜音結界和迷幻結界是為了什麼啊?!你就那麼怕她嗎?話說你這個整天沉迷與動漫和小說裏的家夥是怎麼當上校長的啊!果然是因為是魔法開發局局長私生子的原因吧!要不然就是因為和那群老爺爺做了py交易吧!等等,說不定是子承父液……”
“啪。”似乎是校長的男人用力地合上了手裏的本子,然後打了個響指,隨即手旁出現了一個傳送門,把筆和本子都扔了進去。待傳送門消失後他又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目光飄忽,似乎在腦內和什麼人做著交流,過了一會,他凝視著周鎬,正色道:“不累!”
“……我剛剛說了那麼多都是在自言自語嗎?”
“沒關係,青春期都會這樣,幻想著虛擬的伴侶,不自覺的就把在心裏對他/她說的話說出來了,盡管在別人眼中看來是自言自語,但是我理解你的!”
“你在說自己嗎?誰要和你一樣啊!沉迷於虛幻的無意義遊戲中的家夥。”
“什麼?”男人第一次認真起來了,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了上位魔導師才的氣勢,“你居然說那些東西是沒有意義的……我告訴你,你怎麼侮辱我都行,就算說我是靠著喝同性的*液長大的,每天都要去那群老頭子的辦公室提供*服務,甚至說我是沒有用的廢物,我都不介意!但是!你唯獨不能侮辱它們,因為啊……”說到這他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周鎬的鼻尖,用一種極為熱血的語調喊道:“我最喜歡漫畫和工口遊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