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氣一天涼過一天。
有時候早晨起床也會看見窗外的樹葉上凝了一層厚厚的霜。粗糙的白色。密密麻麻地覆蓋著那些常綠闊葉的濃鬱樹林。
而那些到了秋天就會落葉的樹木,現在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朝著凍得發出灰藍色的天空伸展上去,大大小小的密集的樹枝,想是墨水滴在紙上,沿著紋路浸染開去。
期末考試進入倒計時,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一再重複。
每每到了晚上,鑽進被窩想要跟周俊宇煲個電話粥,他總是在玩遊戲,匆匆說了兩句就掛掉了。
被冷落的感覺讓我很是冒火,當下就決定近期不再主動聯係他。
就這麼拖拖拉拉了一周。他似乎也一點不著急,依然天天泡在網吧裏。
我的冷戰懲罰措施又以我的失敗宣布告終。
時間好像亙永的停頓著。
沒有飛鳥聲,沒有蟬鳴,沒有樹枝拔結聲響---像是一切都停止了生長。
就像我和周俊宇的關係,開剛剛開始,便迎來了冬歇期。
葉小雨因著期末複習,暫停了她的寫作,‘連載’的懸疑小說總算是暫時停止更新,可惜我的後遺症依然是沒有好,晚上總能夢到些殺人情節,搞得睡覺都睡得不安穩。
等待回信的鍾表把時光拉扯的很長,從冷漠到埋怨,變成習慣,直到最後的原諒。我想我或許是太忙了,忙得都沒有時間跟周俊宇好好吵一次架。
2.
周末擠了些時間,跟著王娟一起去到網吧。
周俊宇在他旁邊給我留了個位置,我就坐在邊上看他玩一下午遊戲。算是勉強約了個會。
如今的王娟已經成了網吧的常客,前幾次去的時候老是叫上我,我推辭過幾次以後,她便自己去了。一直到晚上宿舍快要關門的時候才回來。
我給周俊宇買好了晚飯,準備要回學校了。
臨走時候跟王娟打了聲招呼,正撞見她跟一個男的在視頻聊天。我湊近電腦屏幕看了看,那人頂著個殺馬特式的黃色爆炸頭,看起來年級比我們稍大一些,穿著花襯衣,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嘴裏叼著根煙,我皺了皺眉,一看就是個小混混。
興許是看見我在這頭看他,那人又把腿放下了,捋了捋遮了一半臉的劉海。
“這是?”我轉過頭看了看王娟,她有些麵紅。
“就網上認識的一個朋友。。”王娟瞟了我一眼,目光有些閃躲。
“哦。。。我先走了。晚上早點回來。。。”
本來想說這種打扮的,一看就不是個好人。網上這種亂七八糟的人還是少結交得好。
。。礙於這邊又開著視頻,我也不方便多嘴。
跟她道了別,急衝衝的回了學校上自習。
。。。
3.
冬天的清晨,整個校園無人的寂靜,像是被浸泡在水裏,隻有廣播裏那個中氣十足的男人一遍一遍宣讀著考試注意事項,警告作弊危害。
我黑著眼圈,喘著粗氣從教學樓裏奔了出來,臨著考試二十分鍾前我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準考證落在宿舍了。
路上幾乎是空無一人,讓人有一種天高任鳥飛的自由感。
剛剛拐過教學樓前的林蔭大道,便聽見一陣尖銳的刹車聲,應聲轉過頭,就看見車子朝著我這邊撞了過來,山地車的輪子比普通自行車的半徑要大很多,我的腳卡在車的齒輪上,一鉸,血馬上湧了出來,浸濕了黑色的打**。尖銳的痛感從腳踝閃電般擊中心髒,我感覺視線就像斷電似的,突然黑了一下,才緩緩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