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公眾場合,而且又是同學之間的聚會,於玫還是翻出了她壓箱底的品牌連衣裙讓於梓汐穿上。
於梓汐隨意慣了,推脫著說不用,但在於玫的再三建議之下,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這條連衣裙雖然是前幾年的款式了,但依舊大方得體。純白的裙擺層層疊疊,走起路來飄逸極了,像仙女騰雲加入一般落入凡塵。
她將平常高高豎起的馬尾辮散下,編了兩股麻花辮垂在肩頭,又在外頭套了一件短款毛呢大衣來禦寒。
於玫打量著自己的女兒,感歎道:“人靠衣裝啊!我的女兒平常不打扮不知道,一打扮真是嚇一跳!玩的開心,媽媽今天有事不回來燒晚飯,你一個人解決哦。”
於梓汐向母親告別之後,就去公交站台等車。此時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屏幕顯示“何澪”。
她拿起電話:“喂?”
何澪的聲音有些急迫,這種緊張的情緒隔著屏幕傳到了於梓汐這頭。
“梓汐?你現在在哪裏?我哥生病了一個人在公寓沒人去照顧他,我現在和我爸媽在外頭參加一個活動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你幫我去照顧照顧他把。我把他的地址發給你。”
剛掛電話,白烊的住址就發到了她的手機上。於梓汐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往白烊的公寓趕去。
白烊昨晚回到公寓之後洗了頭,因為太累了就沒有吹幹,直接睡了,今早起來發現頭痛欲裂。不得已之下才求助於妹妹
——幫自己喊於梓汐。(心機BOY)
他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忽然聽到公寓的門鈴響了起來。
白烊勉強撐起身子去開門。透過貓眼看,於梓汐正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外。
他微笑著開門,替於梓汐拿了一雙拖鞋。拖鞋有些大,她穿起來拖拖拉拉的,發出有節奏的,踏踏的響聲。
就像他心髒的跳動。
於梓汐一進門就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茶幾上,從塑料袋中拿出了一袋幹麵,還有幾包醬菜。“我聽何澪說你生病了,重口味的東西你也吃不下,就帶了點醬菜給你。我再去廚房下幾包麵。廚房在哪?”
白烊指了指後方的廚房。
於梓汐將東西拎到廚房,麻利的洗了手。她從櫃子裏翻出鍋來,燒了水開始煮麵條。
白烊靠在門框上,靜靜地望著她。
他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她在別墅裏給他燒早飯的場景。那時的她還夠不到灶台,還搭著小板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現在三年過去了,小板凳早就用不上了,她仍是站在灶台前,為他燒飯。
今天的太陽很好,於梓汐迎著陽光而立,身上因為光線的原因籠著層光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白烊看的有些出神。
她從鍋裏把麵撈了出來,淋了些麻油和胡椒。白烊向來不愛吃胡椒,他走到於梓汐身邊,從她手中拿走胡椒粉瓶,說:“我不愛吃胡椒。”
像個孩子似的。
誰知她又將瓶子從他手中奪回來,又灑了些。
“你感冒了,胡椒可以驅寒。”
白烊微笑,便不再多說了。
兩人坐到臨時的餐桌上,白烊皺著眉頭,吃著麵前的這碗灑滿胡椒的麵。
於梓汐坐在他的對麵,兩隻手肘撐著桌子,捧著臉“監督”他吃完。
吃完飯之後,她又像趕鴨子一樣,把白烊趕到床上休息,自己到廚房把碗洗了。
這個臨時租住的屋子並不大,她看見客廳沙發上亂七八糟擺放的襯衫、褲子,不禁強迫症大發。
她最見不得的就是房間不整潔了。
於梓汐把所有亂扔的衣物收集起來都丟進洗衣機,又去廚房拿了抹布,將桌椅板凳通通擦了一遍才罷休。她看了眼麵前整整齊齊的客廳,滿足的微笑了一下。
下午三點的時候,於梓汐去臥室叫白烊起來吃藥。走進臥室,她發現床頭的那盞燈始終是開著的。忽然想起他懼怕黑暗,有開著燈睡得習慣也不奇怪。
床上的白烊安靜的閉著眼,呼吸勻稱,看來是累極了,才會連於梓汐坐到床邊了都不知道。
“白烊哥哥,起來吃藥了。”她輕聲喚道。
她又叫了幾聲,仍是沒回應。她便伸手推了推麵前的人。
忽然,手腕被輕輕捉住。於梓汐一驚,想將手腕撤出,卻被那人死死拽住。
“別走。”聲音小,但清晰。
於梓汐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梓汐,別走。”
這回她完全聽清楚了。
不知是不是發燒的原因,他整張臉都染著異樣的紅暈,這令於梓汐感到十分心疼。原來白烊他並不是鐵打的巨人,他也和世間的凡人一樣,會病,會累。
她將另一隻手放到他的手上,柔聲道:“我不走,我就在這裏。”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句話,他原本微蹙的眉頭也變得舒展。
白烊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於梓汐。她就坐在床頭,柔和的燈光照在她臉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橙色光暈,那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