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這兩天受刺激太大,導致現在神經有些過敏吧…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喝了兩口水後身體上的異狀居然就消失了。
見此曹景斌也放下了那顆一直都在懸著的心,略顯無聊地朝車窗外望著。
那些剛熄滅不久的路燈都挺著疲憊的腰杆識趣地朝後退去,各形各色的人就如同幻燈片一般自曹景斌的眼前飛速掠過。
這個都市仍舊像平日那般忙碌,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存下去而麻木著。機械似的重複著枯燥的生活,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們確實都已經累了。
不過想要放緩或停下生活那令人心塞的“歡快”節奏,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因為不論你是做什麼的,與其空想還不如腳踏實地的考慮下怎麼好好工作以求加薪。
當然曹景斌也屬於這種麻木的人,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讓這副臭皮囊苟活下去罷了。
這條賤命已經成了曹景斌最後的王牌與本錢,現在他活下去的意義或許僅剩下了替狼牙尋回公道…
“唉…”
似乎是聯想到了一些令自己不太舒服的想法,曹景斌有些疲憊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凝視著自己白皙的手背。
活下去…你們的要求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高啊…
此刻戰友們的臉龐逐漸在曹景斌的眼前清晰起來,而那些熟悉的樣貌令他不能也不敢去忘卻。
自從那一場災難發生後,每一個夜晚曹景斌都會被噩夢驚醒。往日用以托付後背的同伴,卻成為了陰暗心底那最恐怖的夢魘。
每當曹景斌伸出手妄圖能夠抓住些什麼的時候,他總是悲哀的發現自己什麼都留不住。
就在這時車子突然停住了,驚回了曹景斌思緒。隻見那個年輕小夥一臉尷尬地笑著,打開車門出去查看下已經開始冒煙的發動機。
“抱歉啊,看來是這裏出了一些小故障。”
對此曹景斌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扭頭看了下路旁的建築物。他發現與目的地也就隔了兩條街而已,見沒有誤事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用了,我畢竟還沒有把車開到目的地。”
剛下車曹景斌便從皮夾內掏出兩張鈔票遞了上去,而那小夥卻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需要。
人是可以好的,但如果好得過頭就會令人感到有些不真實。疑慮和警惕彌漫在曹景斌漆黑的瞳內,閃爍出數道詭異的光。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論是誰都能聽清楚,他用的並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斬釘截鐵般的肯定…
那小夥似乎是沒有想到曹景斌會這麼說,瘦削的身軀猛地一僵。不過這種異狀轉瞬便恢複如常,略顯蒼白的臉旁又掛上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你還記得兩天前,在蒲迢街所發生的車禍嗎?”
對於小夥的話語,曹景斌眉鋒不由得一皺。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情,瞳中的複雜情緒不減反增。
“我說我就是被撞死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你會相信這些話嗎?”
雖然這家夥的臉上還掛著笑容,卻違和異常地說出了這一席詭異的話。那神情竟誠懇到不容許你懷疑,曹景斌不由得將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我相信你所說的話。”
千萬不要問曹景斌為什麼會這樣說,不然你會被他的答案搞到抓狂:一個三觀才被刷新的人,思維方式奇怪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畢竟就連家裏多了一隻(軟綿綿的)小狐仙這種事情,曹景斌從始至終都沒有尖叫過哪怕一聲。
想到這裏,曹景斌有些好奇的瞥了眼那小夥的腳下。他就在剛才的一刹那想起了許多東西,想起了老輩人所說的那些識鬼妙計。
呃…沒想到他還真是沒有影子這種東西存在。
簡單的收拾下瑣碎的思緒,曹景斌給自己換上了一副“假麵”。嘴角微揚的弧度,簡直完美到讓人找不出一絲瑕疵。
就在那小夥已經快要放棄解釋的時候,曹景斌卻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能夠理解。不過是短短的幾息,曹某瞳中那些複雜的情緒就如同冰雪般在烈日下飛速融化。
而曹某的回答不由得令他大吃一驚,驚奇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曹景斌就順勢將手中的錢遞給了他。
“別!”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可惜小夥的驚叫已經阻止不了接下來的事情了。隻見那些鈔票剛觸及他的手指,就冒起了縷縷青煙。
輕微的焦糊味瞬間便引起了曹景斌的警惕,甩手就將那些紅色的鈔票丟倒了地上。還不等他擦完額頭的冷汗,就看到那些紙張已經被慘綠色的火焰蠶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