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兩日了,藏寺的三位老僧人已經徹底被夢魘折磨的精神幾乎崩潰了,分辨不清楚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噩夢,尤其是中年人僧人模樣的老僧人最為嚴重,瞪大了一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目光所過之處,看到的盡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色和伏屍,往日莊嚴肅穆的寺院此刻卻在他的眼裏猶如一處又一處的修羅地獄。
三位老僧人不敢閉上眼睛,他們害怕閉上雙眼那血色的夢魘會再次將他們淹沒,在噩夢裏,他們苦苦掙紮卻無濟於事,那種恐懼感不足為外人道也,每次強行打起精神來,卻不知道何時睡下了,噩夢自然如期而至,人類如何能夠抵抗精神的疲憊,一次又一次的血色世界將他們淹沒,如同一葉扁舟似的在恐怖的血海中痛苦掙紮著,那一聲聲的慘嚎悲呼似乎依舊在腦海裏徘徊,揮之不去,他們認為三個老僧人同時做這樣一個噩夢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他們迎來了一個安穩的睡眠,這一覺睡得他們舒服的差點呻吟出聲,這種精神的疲憊和長久的壓抑,如今的到釋放,當然無比的舒爽,同時一個小沙彌也帶來了一個令他們皺眉的消息,一個漢人來了,一個來自中原的漢人!
三位老僧人同時皺了皺眉毛,隨即不由想到一個流傳已久的預言,作為藏書閣生活修煉了幾十年的他們,對於佛教的曆史最是清楚不過,許多流傳出來的和許多秘聞他們都有所了解,如今一個漢人找上門開,再加上幾天前的異樣,那個流傳了萬年的預言不由的浮現於心頭。
“一神一煞一輪回,踏上萬千敵人骸,煞凝魔臨通天啟!”
……
藏寺藏經閣,夜晚火焰的燭光跳動的劇烈,主持輕輕扣了扣門,而後整個人低著頭,身為一寺之主的他,此刻就像是個剛入門的小沙彌,拘謹的連頭都不敢抬,端上些平時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好茶水,而後不等老僧人們揮手,他便彎腰迅速退了出去……
平時這三個老僧人他一直以為都是傳說中的存在,直到昨天晚上一道飄渺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回響,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做了十幾年主持,後院的禁地藏書閣居然還有人在生活,而且還是傳說中已經坐化了幾十年的老前輩,這怎麼不能讓他震驚,腦袋迷迷糊糊的,隻是記得將一個漢家青年帶來,說是那青年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打開大門,果然一個衣衫破爛野人模樣的家夥映入眼底,看著對方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在夜晚分外顯眼。
這就是三位老前輩的朋友?主持心中疑惑,不等他出聲詢問,幾位老僧人居然親自動身出來迎接,直到將這個漢人青年迎接進藏書閣,他這才驚醒,看著那燭火通明的小屋子,幾道黑色的人影拉的老長,他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退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裏,他決定今後每次拜佛都要誠心一點了,說不得也可以活的那麼久……
張蕭看著眼前三位老僧人眼前一亮,如今雖然醫學進步之快難以想象,可是要找出一位近乎二百歲的老人也幾乎是妄想,更何況眼前還有一位一百五十多歲,一位九十多歲的藏寺老僧人,不得不說這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個奇跡。
正中位置上坐著一個老的不成樣子的老僧人,雖然老的不成樣子,可是卻依舊健步如飛,身子很硬朗,精神奕奕,絲毫沒有二百歲老人的模樣,隻是雙目血絲通紅,看來最近的精神並不是很好。
其他兩位老僧人同樣如此,而且眼前他們三個個個胡子一大把,從麵部下頜一直到胸口,兩個老人須發潔白,另外一個卻是濃密的黑色須發,也是他們三個裏頭胡子最短的一個,即便是最短的,胡須也是有了胸口位置的長度,另外一個胡須及腰,後一個幹脆將胡須披散下來當做掃帚用了,這是看到那蒼老的不成樣子的老僧人第一個印象。
三個老僧人見到張蕭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而後一齊伸出右手請他去坐,那動作配合簡直絕了,張蕭甚至不由的在心裏頭暗暗嘀咕,這是不是排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