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蕭瞬間想了很多很多,瘋老人流露出來的東西瞬間感染了他的心,那一刻他的心在顫抖,他的身也在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
“嗯……哥……哥……哥哥,是我!”張蕭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遲疑和猶豫,但是真的當他叫出口之後,一股同樣久違的親情和感動一樣也開始在他的胸膛裏湧動著,這種美妙的親情感覺就像是離家許久的遊子找到了家的港灣令他深深地感動和迷醉。
隻有失去過,才懂得珍惜。對於現在的張蕭而言,親情是種奢侈品。對於父母來說,晚年失去獨子,將是一種無法承受的痛。如果自己回來的時候他們依舊健在,是不是也會像這般一樣,激動的抓住自己的雙臂,猛烈搖晃著淚染衣襟,久久不能自已呢?
張蕭不敢繼續想象下去,真的不敢。想到此刻的父母親友不知所蹤,他就一陣心煩意亂,心中糾結的難受,恨不得立刻找到他們,回到他們的身邊,讓他們的心寧靜下來,露出笑顏。
可是一切的一切盡都是迷,父母親友全部不知所蹤,到現在就連是誰幹的,誰設計的這一切他都不知道,何談找到父母親友們呢?想著他的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依舊激動不已的老人。
如今父母是否還健在?他們到底在哪裏?這一刻他們又在想些什麼?是不是在想起我這個不孝子,隻會令他們擔驚受怕,憂心難過的混蛋呢?
會的,一定會的!想起老屋子裏頭那一張張發黃的日記,張蕭的心就仿佛被萬斤重量壓製著,令他快要窒息,無法喘息,揪心無比。
無論是活在異界還是回到這裏,他始終將心思深深地埋藏,不敢去輕易的觸碰,去回想,每次被觸動都久久難以平複。
“啪嗒,啪嗒”
此刻見到這癡傻癲狂的老者,他雙眼無法控製的落下淚水,淚珠打在老人抓住張蕭肩膀的雙手上,“啪嗒”“啪嗒”的聲音顯得很響很突兀,不知何時老人情緒已經變得平靜了許多,不再瘋狂的搖晃張蕭的雙臂,也不再癲狂的大喊大叫又哭又笑,隻是怔怔的低頭看著手背上的淚珠從他的手背一側緩緩滑落,落到地上“啪噠”一聲,已是破碎掉了。
“啪!”
老人猛的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爆射出憤怒的光彩,怒目如電已是抬手將張蕭打了一記耳光。
“你可知道你已經魔根深種了?!”老人一臉的怒容,本來被打的愕然和一絲絲的不快在看到老人這幅模樣的時候也消失的一幹二淨。這種憤怒的表情他很熟悉,曾經他也見過許多次,那便是從他的父親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
“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值得讓你再度入魔,當年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嗎?”老者臉上憤怒之色更濃,不等張蕭開口又道:“修魔者的優點和弊端你我都很清楚,上天至公,哪裏有什麼入門極快且進步速度也非同一般的法門,更何況還是可越級對敵淩厲攻殺是同級幾倍之上的好功法呢?!可悲啊可歎!”老者看著張蕭歎息一聲,臉上的怒火稍退,道:“這個道理你我當時都知道,隻是你卻太執著於力量了……”說罷,老者將破爛不堪早已看不出完整的衣袖部分,輕輕送到張蕭的眼角,竟是要為他擦拭眼淚。
“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也由不得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畢竟,在那個位置隻差一步,誰能甘心輸掉……”老者的話一頓,原來是張蕭下意識將頭一扭,使得老人原本要擦拭張蕭眼淚的這個動作停滯在了空中,回過神來的張蕭正要開口解釋什麼,那老人卻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倔強。”
聽著老人的話,張蕭雙目濕潤,想要開口卻發現怎麼都開不了口,原本想要解釋的一番話也不知從何說起,隻是嘴巴微張,看著老人一臉的擔憂激動和苦澀種種複雜的表情,令他的心裏仿佛打翻了五味壇,酸甜苦辣一起湧來,濃烈的很。
張蕭未曾開口,那老人卻仿似一下年輕了數十歲,原本渾濁渙散的眼神變得清亮,整個有些佝僂的身軀在不知不覺中竟仿佛也挺拔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