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儀韻和喬安齡兩人並肩而行。
兩人的肩膀雖未相觸,但是在行走擺臂之間,偶爾也會磨到一次。
“近日,珍瓏棋館事務忙嗎?”喬安齡開口問道。
“恩,珍瓏棋館生意越來越好,事務自然會越來越忙,不過珍瓏棋館裏有舅舅和香雪姐姐,還有夥計和婆子們,倒是不用我幫什麼忙,”寧儀韻說道。
“恩。”喬安齡應道。
“侯爺,近日可忙,朝堂上的事,可比珍瓏棋館的事務多得多了,”禮尚往來,寧儀韻也說道。
“近日倒也還好,”喬安齡說道,“不過過一陣,就要忙起來了。”
“過一陣?”寧儀韻問道。
“恩,過一陣,不用一陣,應該很快就要忙起來了,”喬安齡說道。
兩人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寧儀韻突然覺得,手指一熱,她的手指,被男人的手指搭住了。
她低頭一看,原來喬安齡不知什麼時侯,將自己寬大的袖子蓋到了她的袖子上。
兩隻寬大的袖子交疊在一起,他的手悄悄的鑽鑽進了她的袖子,尋到她的手指,用他的五指,搭上了她垂著的五指。
他觸到她的手,沒有緊握,隻輕輕的搭住了。
男人的手寬大溫熱,略有些粗糙,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試探意味。
寧儀韻覺得自己的手也熱了,臉頰也熱了,心弦也因為指尖傳來男人溫暖,輕輕的顫了顫。
她的心有些亂。
遲疑了一下,寧儀韻把手從他寬大的手裏抽了出來。
她現在還沒有想好,沒有想好是不是要回應他的感情,她還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
手指間細膩柔軟的觸感,消失了,喬安齡瑞鳳眼垂了下來。
他的胸堂起伏了兩下,呼出一口濁氣,試圖穩住早已翻騰不休的心湖。寧儀韻把手抽走以後,便默默地在青石小路上走。
喬安齡也不說話,走在寧儀韻的身邊。
走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竹林的盡頭。
一麵圍牆擋住了去路。
寧儀韻睨了一眼喬安齡。
喬安齡身量高,寧儀韻不敢抬頭看他,目光隻落到他的修剪整齊、略帶青黑的下巴。
“侯爺,走到頭了,我們往回走吧。”
寧儀韻說罷,便轉了個身,準備往回走。
喬安齡腳步停,卻未轉身,背對著寧儀韻,說道:“寧姑娘好事將近了?”
“啊?”
寧儀韻吃驚的轉過頭,隻見喬安齡緩緩轉過身。
他凝視著她的目光,不是平日的清冷,也不是以往看的溫柔,裏頭仿佛躥著熱烈的火苗,燒的正旺,熱烈得仿佛能灼了人的心。
寧儀韻心跳驟然加快。
她急忙別開眼:“侯,侯爺,你在雅間門口的時候……”
“我聽到了,”喬安齡說道,“不日便來提親……”
寧儀韻回眸,看著他的眼睛:“如果是侯爺恰巧聽到的話,那侯爺是誤會了,我同杜先生並沒有男女情意,他會這樣說,我也是出乎意料。”
喬安齡眼中的火熱並沒有因為寧儀韻的話,而有半點熄滅的跡象。
他向前邁了一步,走到寧儀韻的前麵。
自從他聽到有人要向她提親,他的心便收緊了起來,心裏酸澀,又擔心哪一天她真的嫁人了,他和她就再無可能。 對著她時,感情也罷,舉止也罷,他總帶著幾分克製,沒有人知道,他對著她時,心裏有多火熱。
杜舒玄的話,仿佛在他的心火上澆了一把油,使他的心火熊熊燃燒,無法可製。
喬安齡向著圍牆的方向,朝寧儀韻逼近了一步。 寧儀韻見他湊近,下意識的往圍牆的方向後退了一步。
喬安齡再向前逼了一步,寧儀韻就再向後退了一步。
輕輕的“咚”一聲,寧儀韻的背撞到了牆上,她沒了退路,而喬安齡正站在她的眼前,近在眼前。
“侯爺,你做什麼?”寧儀韻低喊道。
喬安齡低頭,問道:“同他沒有男女情意?”
寧儀韻見他越來越近,手撐住了他的胸膛,掌心傳來男人勁瘦結實的胸膛,她耳尖一熱,別過臉:“我說過了。” 他的頭又低下了一些:“那同我呢?”
寧儀韻一頓:“侯爺,你站直了,溫潤公子,謙謙有禮,你失禮了。”
喬安齡見她不答,便又逼近了一些。
寧儀韻連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再接近。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本就懸殊,更何況,寧儀韻隻用了一雙手的力量,而喬安齡用的是整個身體。
寧儀韻用力推他,他就用力往下壓。
一寸一寸的接近她。
寧儀韻而耳尖越來越熱,心也跳得越來越快。
兩人的身子,除了寧儀韻的手掌抵住喬安齡的胸口以外,並沒有相處,然而隻有一寸的距離。 眼見喬安齡就要壓到她身上,他停了下來。
他仔細看著她,看她清秀的娥眉,看她勾人的桃花眼,看她潔白細膩,如玉一般瑩潤地位臉頰。
看她飽滿的紅唇。
紅唇不點而朱,不厚不薄,豐潤的恰如其分,仿佛勾引著他,讓他去嚐一嚐那紅唇的滋味。
他隻需一低頭,便可嚐到那紅唇的滋味,許是香甜,許是銷魂。
他便低下頭,想去觸一觸。
然而,最終偏了頭,轉到她的耳邊。
寧儀韻立刻感覺到男人加重的喘息,不穩的氣息。
整個耳朵都是他的喘息,溫熱的,急促的。她的耳垂傳來一陣酥麻之意。
她動彈不得,便閉了眼。
片刻,耳邊終於傳來他的聲音。
“為什麼看到旁得女子,心裏總總是清清冷冷,看你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