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藥和秦歡對視了一眼，臉色看起來都不是很好。剛才在院長室的時候，院長已經把路明非近期的情況都告訴他了。
“說實話，以路先生現在的情況來看，並不適合做開顱手術，因為車禍後遺症的影響，路先生腦內的血塊已經開始擴散……”
“不是說不嚴重的不麼，怎麼又會擴散？”明藥擰眉看著端坐在辦公座椅上的院長，一手奪過院長手裏的關於路明非的病例研究了起來。
“其實路先生在出車禍之前，大腦就有些隱藏的隱患，隻是平時不怎麼明顯，但是會讓人變得易怒，情緒陰晴不定，容易做出一些發泄性的行為，比如虐待他人，來讓自己的心情得到滿足……”
聽到院長說這些話，明藥很自然的就和秦歡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所以是不是就是說，其實那些事情並不是路明非本身想做的事情，而是因為自身疾病的原因，才會做了那些個不可饒恕的事情。
待明藥認真研究了路明非的病例之後，擰緊的眉心開始一點點的舒展。
“這樣，院長幫忙準備一下，明天給路明非做個綜合性的全麵檢查，如果沒事的話，那麼開顱手術，就有我來主刀吧！”
京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室從軍事醫院轉來的，什麼樣的手術沒有遇到過，可是這樣的開顱手術就連他都有些束手無策，而明藥卻……
“哈哈，看來明醫生已經有了充足的把握，那麼我就開始著手準備，等待著明醫生的好消息了。”
“院長客氣了，明藥有事就先走了，院長先忙！”
“哎，慢走！”
剛離開院長室，明藥就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秦歡，不由得勾唇一笑，疾步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明非他怎麼樣了？”
秦歡任由明藥牽著她的手，一邊朝路明非的病房走，一邊說著關於給路明非做手術的事情。
聽到可以做手術，秦歡頓時一喜，她停下腳步，側著身子仰頭看著明藥，眼神裏閃著驚喜的光：“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可以做手術，他的眼睛還可以看得見是不是？”
“是是是，都是真的，他也可以看見，歡歡你別緊張，相信我好麼？”
秦歡急忙點了點頭，把因為剛才和路明非交談時候，心裏的感傷都通通發泄了出來。
“走吧，我們去看明非！”
“好!”
路明非的病房門口，聽到腳步聲的時候，路明非還以為是秦歡回來了，所以隨口就問了一句：“我的眼睛可以做手術了是不是，明天，明天就做好不好？”
他在給尹書沫打過電話後，第一次這麼渴望可以看到這個世界，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去見尹書沫，可以在她最傷心最無助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
而不是每天像個神經病一樣，待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看不到，出不去……
“冷靜點，別那麼激動，我已經和院長說過了，明天會給你安排檢查，不出意外的話，後天就可以準備做手術了！”
“意外？是什麼意思，會有什麼樣的意外？我，會一輩子都看不到是麼？”
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就連為了救秦歡被車撞飛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恐懼過，可是現在想到明藥說的意外，路明非就怕的要死。
萬一，真的他以後都看不到了，他該怎麼去看尹書沫，萬一他真的一輩子都看不到了，他該怎麼辦？
然而聽了路明非話的明藥，則和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哈哈，都說了不要你這麼緊張，你是了解我的，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相信我好麼？”
“真的麼？”
“自然，所以你今晚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等明天昨晚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就能安排做手術的時間了。”
“好，謝謝，謝謝你，明藥，真的！”
“別跟我客氣了，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和秦歡昨天剛回來，還要回家收拾收拾，說不定家裏現在都是灰塵。”
“嗯，那你們先去忙，我就不送你們了。”
離開醫院後，秦歡和明藥打車回到了錦城花園，用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
正如明藥說的那樣，地上都是灰。
當初走的太突然，家裏的一切都沒有來得及收拾，放在客廳茶幾上，放置在果盤裏的水果都幹癟的不像話。
白色大理石地板上，都是灰塵，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