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夏晉升也已經來到了張大人麵前,上前對他熱情的打著招呼:“張大人,真沒想到,您這麼位高權重的人,咱們倆也不過一麵之緣,你就趕來參加我們家這個孽障的婚宴了!還把他給放出來,跟著他一起回來!這真是讓老朽有點汗顏了!”
“哈哈,夏兄,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這時候又糊塗了?建東這麼好的孩子,他的大喜事,我自然是要參加的。隻是,我這次是不請自來,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你不會怪罪吧?”
“瞧大人您說的,您能來參加,那是我們蓬蓽生輝。哪有我們怪罪您的道理?!不是我不想請您,是您的地位,身份,再加上性格,我怕請不動您!”
“看來夏兄也跟那些官場上混的兄弟們差不多,都把我看成了又臭又硬的石頭,以為我這人六親不認,根本就不食人間煙火!”
“也不是,隻是,您的官風,這幾年我也略有耳聞,知道您很有點包黑子青天大老爺的作風。也知道,有些事,您一直躲著,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派人給您下帖子了!”
“夏兄,千萬別這麼說,這種場合,我的確不怎麼參加,也的確是能躲就躲。不過,那要看是誰家的大喜事。聽不到消息那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建東的喜事,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來的。說實話,別看咱們倆先認識,不過,我今兒個,還真不是衝著你來的。我是覺得這小子,有兩把刷子,我的心裏愛惜他是個人物!”
“那您這意思,您能來,不是因為我,倒是和我們家建東這小子有點交情?”
“是的,你還別說,我們爺倆倒真是有些淵源。說起來是隻見過一麵,還是在我喝醉了酒的情況下。當時是醜態百出的,不過,說了好多掏心窩子的話,正好被建東聽見,結果,我吃飯,他付賬,就這麼著,算是互相記下了。你說,我們倆,是不是緣份不淺?”張大人的一番話,讓豆豆和夏晉升都更認真地看著張大人的那張臉。
“豆豆,你再看看,張大人,你是不是也在哪見過?”夏建東聽張大人自己主動提起他們之間的緣份,就也在旁邊提醒著豆豆。
“我見大人的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可是,在哪見過,我還真沒想起來,聽你這麼問,那就應該是咱們在一起的時候見的,那……”
豆豆說到這,又細細地端詳起張大人來。而張大人也在夏晉升的一再提醒下,和和氣氣的,坐到了小丫環給搬過來的一把椅子上。他就那麼微笑地看著她,等著她回憶起自己來。
“噢,我終於想起來了。”當張大人自己坐在椅子上,輕輕給自己滿了一小杯酒,然後自己把那酒一飲而盡,又裝出一種痛哭的表情之後,豆豆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場景——
在驢肉火燒老店的一張餐桌旁,有一位身穿長衫,留著大長辮子,頭發已經灰白的長者,喝醉了,情緒激動,正在“哇哇”大哭。
經身旁的幾位朋友反複勸說,他才勉強停止了哭泣。嘴裏還在小聲嘟囔著對於時局的看法。
夏建東認真聽了他說的話,聽完了,就熱情地走過去,幫他們那一桌付了款。用這樣一種方式表達對那個人的敬佩。——而那個人,就是張大人了。
而張大人和他幾個得力的助手,也記住了替他們結帳的夏建東。臨走還留下了一句:“今天這飯錢,你先給墊上。年輕人,我們算是把你記下了。哪天,衙門裏遇著事,有用得著我們的,盡管說!山不轉水轉,咱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