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拉起他的爸爸,說一句:“爹,咱窮是窮的,可是,不能讓人家覺得咱窮得都喪了誌氣。有本事掙咱就去掙,沒本事,咱就是撿破爛,拾小零碎,也要活得有誌氣!不能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一點,讓人瞧不起!”
說著,小姑娘就拉起她父親的手,繼續往前走。
“小姑娘,別這樣呀,我說什麼了我……你說挺好的事,弄得這會兒跟咱們好像仇人似的。我都還沒謝你呢。你可給我個感謝你們父女倆的機會呀,不能就這麼走了呀!”
任這位少爺如何喊,如何在後麵一溜小跑地跟著,小姑娘都不回頭,也不理會。
“少……少爺,我想給……給你機會,可我閨女不想,我這想也是白……白想,咱隻能說……說一句後……後會有期了……等哪……哪天,我們爺倆拾小零碎拾到你們宅門口,您可記……記得……把家裏那些沒用的東西,多給我們收……收拾出點來……”
那小姑娘的父親說著,一步一回頭的,被他女兒越拉越遠了。
那可憐的父女倆穿著他們破爛的衣服,拄著那根破棍子,在那冷風裏,越走越遠。
年輕的少爺,苦笑著搖搖頭,他還沒有見過這麼有意思,又有個性的小姑娘。他把那金鏈子,從大衣口袋裏,拿了出來,細細地看著它,看了很久很久。然後,輕輕把它掛到了自己脖子上。因為這樣戴上,它就可以無近地接近自己的身體,這會讓他更深的想到剛剛那位很有性格的小姑娘。也讓他,忍不住想微笑……
他覺得她很有個性,很讓他過目難忘。可是,他也知道,他們不過是匆匆的路人,哪怕她拾起他掉落的金鏈子,哪怕他想好好關愛關愛她,可她,似乎並不喜歡他這種悲天憫人的關愛。他們之間的緣份,也不過就是她把他掉的金鏈子拾起來,歸還給他而已。
一個富賈一方的陶瓷經銷商的公子,自幼習學詩書,又通曉西方新學,壯懷激烈,一心想著要救國救民。而另一個,是打從獅城鄉下來到京城,無親無故,四處漂泊,撿破爛、拾零碎,還差一點就成了要飯花子的窮丫頭,他們之間,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真正的故事發生呢?
這樣想著,這位少爺就悻悻地,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
故事講到這裏,潘書君老先生也深深歎息了一聲。
這時,夏建東和潘振興都聽得正入迷。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那個小姑娘,不會就是小青姨,國梁哥的媽媽吧?”
潘書君知道,他所講的這一切,兩個年輕人都聽得很清楚。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呀!”
“那,丟金鏈子的那位少爺,自然就是您了?!”夏建東問道。
“建東,你猜得沒錯!”潘老先生也一下子承認了那位少爺就是他本人。
“可是,你跟大娘,當初,就這麼就錯過去了呀?”夏建東似乎很有些沒聽夠,也感覺這故事,一定還有後續,可是,他還是這樣問了。
“對,那個時候,我也以為,我們倆,就這麼就錯過去了。誰知道,緣份這東西,就那麼奇妙,有些人,若是有緣,即使錯過去,後來,轉來轉去,其實,還是會遇見的!”
潘老先生的一句話,把夏建東給弄得精神更加振奮了,他大聲說道:“潘老先生,您倒是接著給我們講啊,您跟大娘,後來怎麼就又遇到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