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井怡然注意的,除了男孩子高大威猛的身材,還有那張充滿正氣英俊的臉,特別是他那雙迷人的眼睛——那雙眼睛,清透,而又有內涵,更有一種對於未來的堅定。它,似乎有一種魔力,就好像是一塊磁石,瞬間就把怡然給吸引住了。
當然,男孩身上能吸引井怡然的,絕不僅僅是他的外表,還有他身上的那身服裝,以及胸前的那枚校徽。——在雲南人看來,那身衣服,那枚校徽,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讓了解它們的人,會立刻對眼前擁有它們的人肅然起敬。
“你,是講武堂的人?”井怡然連聲感謝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問出了這麼一句。
“是啊,怎麼,你看出來了。是我這身校服,還有胸前的這枚校徽讓你知道我身份的嗎?”
男孩子驚訝地問道,看得出,他的驚訝裏,還有那麼幾分欣喜和自豪。
“對呀。這兩樣東西,我對它們,都是再熟悉不過了。”井怡然說這句話時,自然會想到她的父親還有她的哥哥。因為他們的衣著,就是這樣的,他們的胸前,也都有同樣的校徽——唯一有點區別的,是爸爸胸前的校徽是師長專用的。
“那你,一位年輕的小姐,而且還在‘那種地方’工作……對不起,我可能說話直接,也唐突了點,我也不是瞧不起‘那種地方’,我,我隻是想問你——要不然我心裏會憋得難受,你——你跟講武堂,也有關係?難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那的軍官,有人也去……?”
男孩的話說得是斷斷續續,支支吾吾,邏輯還有點混亂。但即使他沒有把自己要說的完整的表達出來,怡然也能聽明白他想讓自己明白的意思。
他以為井怡然會生氣,看她那張臉時,也有點小恐懼。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怡然聽完了他的這種問話,倒是更開心了,臉上也現出了一絲微笑。
男孩自然是不知道的——怡然這樣的反應,是絕對正常的。因為通過他的這幾句話,她對他的人品更加放心了。
在他們僅有的這極短暫的接觸中,男孩已經帶給她兩種感覺:一、他是一個肯於幫助別人,遇見別人有難處不會袖手旁觀的人;二、他是一個很傳統,也很正派的好男孩,從他剛才支支吾吾的話語裏,就能體現出他對於“那種地方”的陌生還有排斥,也剛好證明他在男女感情,甚至婚姻上,是肯定不會亂來的。
井怡然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原本是該生氣的——因為男孩,那麼確定地把她歸到“那種地方”的人裏麵。要知道“那種地方”的人,也常常是被怡然所排斥和反感的。盡管她也知道,有些女孩子,確實是因為家境所迫,或者生活所逼,才不得不走那條路的,可是她也還是對“那樣的人”,“那樣的地方”,心存介蒂。
井怡然自己可以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而把自己歸到“那個地方”去,可是,被男孩子真的歸到那裏去,還因此對她有了些許的成見,卻讓怡然心有不甘。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可是,她卻約束不住自己,還是想解釋自己的身份,也想告訴男孩自己根本不是老太太的女兒,更不是“那種地方”的姑娘,她這樣說,這樣做,都是想要幫助那個老太太的一種手段。同時,她也很想問一問男孩究竟姓甚名誰,也好在以後合適的時機,到講武堂去找他。
可她稍一愣神的功夫,跑在前麵拉著受傷老大娘的車夫,又氣喘籲籲拉著病人跑了回來。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哎?大哥,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把病人給拉回來了?是讓你送她去醫院,誰讓你回來了?”井怡然急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