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那些還能行動的長老,紛紛站起身來,走到了弘益身後,昂然看著天空中的血河老祖,其餘那些弟子中,還能移動的,也都勉力走了過來,一時間氣氛極為悲壯。
就在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長老,我實在是站不起來了,就坐在這裏等死吧。”
一個正在掙紮著站起來的家夥,聽到這話,一下坐了回去,不滿的叫道:“我說老周,你怎麼不早說,那我就不用這般費力了,還是坐著好啊。”
他旁邊一人隨便將頭放在這人腿上,悠悠舒了口氣,笑罵道:“你起來的時候,也不說一聲,看把我給摔得。”
這樣的一番插科打諢,徹底將之前營造的氣氛破壞殆盡,甚至不用回頭,大家便知道,正是那三個一向憊賴的周不曲、邊不同、向不功,就算是弘益,在這等時刻,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番胡鬧之後,之前挺直腰杆的眾人,都一下散亂下來,更有的幹脆同樣坐在了地上,大家都露出笑容,生死關頭,反而流露出一種欣喜氣氛,讓空中的血河老祖眉頭一挑。
手指輕輕一點,數道氣勁飛出,為首的弘益等四名長老突然悶哼一聲,一條手臂,在鮮血飛濺中高高飛起,一下打斷了那種其樂融融的氣氛,這時,血河老祖才露出微笑,說道:“死到臨頭,便莫要做這等姿態了,死了以後,都不會太好看的。”
若是一般人,在這等虛弱狀態下,遭受這樣的重傷,恐怕早就已經昏迷等死了,可對於修行者來說,在這一路之上,比這更加慘烈的狀態也都經曆過很多,更不要說那堅如鋼鐵的意誌了。
所以弘益隻是按住傷口,僅有的靈元全力封堵,並沒有就此暈倒,隻是滿頭大汗的同時勉強露出笑容,說道:“隻求無愧我心罷了,隻希望……哎,多說無益了,隻是沒辦法看到宗門興盛,實為憾事啊。”
這等慷慨模樣,血河老祖並沒有太過在意,這等狀態,並不會讓他的內心有絲毫波動,可站在他周圍的那些人,看到這等模樣,卻好似在嘲諷他們之前的行為一般,很多人神情都不算太好。
聽到這話,一名金丹修士高聲喝道:“不過是喪家之犬耳,還在此惺惺作態,丟盡了宗門臉麵,還不快快受死。”
本以為,對方會冷顏相對,他一定會馬上出手,讓他好好吃個苦頭,卻不想,弘益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便不再理會,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在這等眾目睽睽之下,竟然遭到這樣的無視,這人的臉上一下變得通紅,怒火一下在眼中閃動,一道流光在他手中出現,隨時準備攻擊,卻不想血河老祖驟然瞪了他一眼,一股無形的心神衝擊,驟然讓這人翻倒過去,手中攻擊一下失去控製,轟然炸裂。
這人一下便被爆炸造成重傷,全身焦黑下勉強落向地麵,總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看到血河老祖的表態,之前那些喜笑顏開的金丹修士,都是神情一變,知道自己等人,從來都沒有被這等人物放在心中。
想到之前他輕鬆擊殺二十餘名金丹修士的輕鬆,在場眾人可不敢去打這個賭,確定他一定不會出手對付自己,有人悄然退後,有人眼中警惕,更多的還是心中無奈,在這等實力為尊的環境中,在更強的力量麵前,他們的命運實在是沒有絲毫保證,完全掌握在對方手中。
對於這些變化,血河老祖沒有理會,隻是平靜的說道:“我不想多說,今日既已到了這等情況,你等結局已經沒有變化,隻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條件,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看到弘益神情不變,他冷冷說道:“若是不行,我也不會介意,反正你們這等精魂,是我血河中不錯的材料,以你們的精魂穩固程度,在那血河之中,怎麼也能堅持個千百年才會崩潰吧,好好想想,莫要讓我失望。”
作為修士,對於這血河大家其實並不陌生,這種通過特殊法門凝練而成的血河,與那些靈動、衝煞時,那些血修凝聚的血河,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其中已經擁有了精血的某種核心,自成一域也正是因為精血中的生機旺盛。
隻是既然稱為血河,自然是無數血氣聚合,那是一種天然的,規則上的吸引,就好像是之前對付那些金丹修士一般,可以通過這等方式,直接剝離他人全身血氣。
同樣,凝聚在血氣中的精魂也難以逃脫,會緩緩融入到血河之中,形成特殊的血奴,這些血奴可以通過不斷地吞噬精魂,增強自己,卻再沒有了擺脫血河的機會。
其中最為恐怖的,還是那些被囚禁在血河之中的精魂,不斷腐蝕會給精魂帶來巨大的痛苦,卻不會有絲毫減弱,更重要的是,這樣的過程極為緩慢,千百年並不是一個虛數,而是真正會到這樣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