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無數的屍怪和行屍頓時撕心裂肺地嘶吼了起來,日輪的光芒雖然對他們不會直接造成多大傷害,但是似乎卻極為他們所厭惡。幾乎在日輪的光芒徒一出現的刹那,整座廣場上的行屍也好屍怪也好,不分大小不分強弱都被吸引了過來,浩浩蕩蕩的屍族大軍迅速向著日輪所處的範圍平移壓迫過來。距離日輪較近的一些屍怪更是毫不猶豫地怒嘯著衝了上來,或是跳躍,或是順著牆壁向上攀爬,朝著日輪衝來。
幾乎下一秒,日輪便被無數飛撲上來的屍怪說淹沒,連那通透耀眼的光芒也被撲上來的屍怪身體遮擋,沒有一絲泄露。無數屍怪的軀體前赴後繼地飛撲在日輪之上,最裏層的屍怪率先被日輪燒灼成焦炭,但是更多的屍怪撲了上來,幾秒鍾的時間裏,日輪就完完全全被屍怪淹沒,沒有一縷光澤。
而這時候,早在日輪出現的瞬間就繞到另一側的弈天,趁著屍族大軍被日輪吸引去注意力的時候,率先從後方破開薄弱的屍族防禦,斬殺了一頭屍怪和十幾頭行屍之後,有驚無險地跳到城主府之中。
一進入城主府,弈天就感覺到一陣襲人的寒氣撲麵而來。空氣中氣息微涼,微微夾帶著一股紙張腐朽發黴的氣味。府內雖然依舊是漆黑一片,但是明顯隔絕了外麵廣場上屍群的壓迫,圓形的房間內四麵牆壁上擺滿了書架,書架的上方掛著一幅幅抽象的油畫。空曠的房子裏異常的寂靜,不見半點屍族的蹤影,也聽不到外麵喧囂嘈雜的屍族的怒吼,沉寂得仿佛隻是一棟空置了多年無人居住的普通房屋。地麵上積滿了一陣厚厚的灰塵,似是許久沒有生靈活動。
弈天好奇地打量著屋內古典大氣的裝飾,看著牆壁上一幅幅濃墨重彩的油畫。四麵的牆壁上整齊地陳列著一冊一冊的書籍,林林總總數以萬計,赫然一座規模不小的圖書館。
心中不免納悶,弈天來到地獄時日已久,但是卻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充滿文藝氣息的場景。這令人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這裏曾經居住的主人不是一個在血與火之中搏殺出來的城市主人,而是一個出自書香門第弱不禁風的文學大家。
弈天一步一步地朝著環形書房另一側的一扇大門走去,手中武士刀緊握,冰冷的刀刃上閃爍著寒光,以防黑暗中猝不及防的突襲。他不是四下打量,目光搜尋著潛在的威脅。僻靜的城主府內充斥著一股靜謐壓抑的味道,似乎蟄伏著某種可怕的威脅。而眼下這種威脅似乎仍是沉浸在睡夢中,沒有意識到有人闖入,一旦他被闖入者驚擾,那麼麵對的就將是他那恐怖的怒火。
弈天顯然是感覺到了這一點,手握武士刀小心翼翼又是嚴陣以待地行走在府中。眼看著已經漸漸靠近那緊閉的書房大門,於是輕輕地用手掌去推了一下,吱呀一聲木門移動的響聲,大門向外打開。麵前是一條昏暗烏黑的長廊,長廊的另一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景物,於是弈天便在掌心中凝成了一束火焰,照亮了前麵的道路。
開闊的長廊地麵鋪著一條暗紅色的地毯,地毯沿著長廊不斷朝前蔓延而去,不知道通向何處。地麵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塵,似乎是已經有相當久的時間沒有人走動。
弈天繼續朝前行去,手中火焰的光芒照亮四周,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懸掛的油畫也一幅接著一幅浮現了出來。這些畫的內容不盡相同,描繪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弈天看到其中一幅巨大的油畫描繪的是一幅城市之中車水馬龍繁榮昌盛的畫麵。而這畫裏的城市建築弈天覺得很是熟悉,稍稍一回憶便和現下熟悉的屍海喪城聯係了起來,想來描繪的就是屍海喪城凋零之前的場景。
不禁感歎世事難料滄海桑田,弈天看到畫麵之中的屍海喪城井然有序,人口眾多,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而今的屍海喪城,群屍亂舞,屍怪橫行,破敗殘碎,儼然一處混亂絕地。
繼續朝前行去,走廊似乎很長,仍然沒有抵達盡頭的意思,火光也照不到長廊的盡頭,黑暗之中似乎沒有終點。
又行了一會,手中火光照見前方出現微弱的光亮,空間似乎變得開闊。弈天從長廊中走了出來,置身於一個寬闊的大殿之中。大殿的中央有一個直徑約五米的水池,水池中立著山石和雕塑。隻是經曆了太多時光的侵蝕,這會兒水池中已經不再有水花湧出。
弈天繞著水池轉了一圈,周圍除了高聳的柱子別無他物,於是又向前行走了幾步。黑暗中漸漸浮現一個略高出地麵的平台,五級台階上麵聳立著一個威嚴的寶座。寶座通體由不知名的灰色石材構築而成,高聳的寶座背部向兩邊張開如同一麵寬大的屏風,又像是孔雀開屏後的尾羽,撲麵而來一股磅礴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