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啊。”李強痛心疾首,看著當年偉岸如陽堅不可摧的身影,淪落至如今隻懂得屈服妥協低頭的平凡男人,他內心一陣沉痛。
“是人都會變的。在這個社會的大染缸裏,無論你如何掙紮,你都逃脫不了,最後隻能變成連你自己都討厭自己的人。”劉煒神色低沉,目光黯淡。
“我們離婚吧,兒子你養不起,跟著你隻能受苦!”
在一間水泥地板石灰牆麵的房間,一張離婚協議書啪的一聲,甩在暗紅木桌上,尖下巴頗有姿色的女人將十歲小男孩護在身後,指著劉煒無情地說。
“但是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我也出來做了三年,但我敢說,我還是當年的我,從來沒有對不起誰,更不會讓別人覺得我變了。”李強叫道。
“那是因為你經曆的還不夠,等你真正體會到了,你會發現這個世界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軍營是個純潔的地方,會讓人變得純粹,可也因此,人會變得更加脆弱和無知。”劉煒說。
“我不信。”李強鬱悶的將啤酒開啟,猛地朝自己嘴裏灌了下去,咕嚕咕嚕十幾秒鍾便被他解決一半。
看著李強猛喝啤酒,王東生內心一歎,李強骨子裏的軍人氣概還是沒有完全被磨滅,他的實力強悍,可也伴隨著他的閱曆不足,剛接觸他對王東生兩人表現出的警惕,也隻是做為軍人的下意識保護,而不是閱曆上對他人的提防。
“被辭職了,你打算以後怎麼做?”楊城看著劉煒,問道。
“再找工作唄,中國最不缺的是人,同樣最不缺也是職位。”劉煒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月薪上萬的工作。”楊城也啟開啤酒,與他對碰一下。
“哦?我能做得了那麼高工資的工作嗎?”劉煒驚愕,心底很是心動,他以前的工作都在兩千到三千之間,聽到有上萬元的工作,怎能不激動。
“教練。我需要一個教練,工資任你開。怎麼樣?”
楊城很清楚劉煒的狀況,他的右手殘疾,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但力氣比之普通人卻要弱百倍,莫說拿一把槍,就是將手平舉半空都會發抖,這種殘疾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就等於是被廢了,對於黑道人員來說同樣如此,打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不適於衝鋒陷陣。不過右手被廢,但他一切本事還在,訓練蝦兵蟹將肯定不在話下。
“訓練人群是哪些?”劉煒很心動,他也覺得憑他連長的軍銜,訓練人肯定沒問題,但是這也有適於對象的,如果是軍人武者,肯定沒有問題,但如果是老人小孩婦人,他就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了。
“滿腔熱血無所畏懼的人,敢於追逐夢想敢於拚搏奮鬥的人,怎麼樣?能教嗎?”楊城握緊拳頭,揮舞在劉煒麵前,問道。
劉煒點了點頭,覺得還不太清晰,又追問一句:“具體什麼職業?”
“治國安邦,攘外鋤奸。”王東生很自豪的給自己冠上如此大的頭銜。
“哈哈……!”劉煒仰天大笑,“除了軍隊警察以外,還有什麼組織配得上這個名頭?”他目光變得犀利,指著王東生三人質問:“你們是軍人?還是警察?我想都不是吧?”
“確實,不過,我們會做到。”王東生身為幫主,胸中已經漸漸升起宏圖大誌,他對於幫派未來的走向已經有了大致規劃。
“對不起,我做不到。上萬工資又如何,叫我違背國家律法,我死都不會答應。”劉煒已然猜出對方什麼職業,能夠口氣如此之大的,更明目張膽取締軍隊警局製度責任的,除了黑道外,恐怕沒有第二種職業敢如此囂張了。
“哥,你怎麼就這麼拗呢?”李強既已加入幫派,那麼他的思想已經產生改變,並不認為黑道就一定是黑暗,邪魔,陰險,糜爛,齷齪,肮髒的,他認為有必要扭轉群眾對於黑幫的一貫認知。
“強子,其實你也變了,不是麼?不然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你丟盡了軍人的臉麵!”劉煒站起來,臉色難看指著王東生楊城二人,對李強咆哮。
“我就是因為不想變,才和他們在一起,連長,既然你說了尊嚴麵子,那麼我想問你,你現在還有尊嚴嗎?你現在還有麵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