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著不知過了多久，王東生搖晃著劇痛欲裂的腦袋，努力睜開眼睛，當眼前景物由模糊變清晰時，卻看到一張淤青縱橫，血肉模糊，左半邊大於右半邊臉的豬頭，他當即嚇了一跳，迅速後撤，卻不經意間扭到了腰肌，痛得他倒吸冷氣。
“醒了醒了。”張小慶坐在床沿，手上拿著鏡子，扭頭朝徐蕾等人喊道。
“喲，王先生醒啦？”徐蕾連忙伏在床頭，雙手撐著腦袋，“您昨晚是大戰鋼鐵俠，還是蜘蛛俠了呀？還是追溯五百年前，領十萬水軍鏖戰美猴王呀？”
對方嘲諷刺激之意甚為明顯，王東生就莫名其妙了，我又沒幹傷天害理欺行霸市的惡行，實在沒必要吧，女人的心思真搞不懂。他暗自檢查了移骨錯位的右手，發現已經接好後，放下心來，聲音沙啞低沉，詢問：“現在幾點了？”
“午時三刻，問斬之時。你從實招來，昨晚去哪了，怎麼今早回來就這幅死樣？”張小慶手執花邊圓鏡，對著王東生倒眉怒斥，臨摹托塔天王照妖滅神之風姿。
王東生順勢看了看鏡子裏的臉蛋，這個時候已經算不得人臉了，左邊偌大瘀痕腫脹，青紫相間，恐怖如斯，這應該是欲偷襲秋香大腿，被其淩空一腳踹的，右邊上顎一道血痕，應是不小心碰著秋香臀部，被其九陰爪抓撓的，還有右眉骨後截的傷痂，應是不小心搭上秋香小腿，被她一腳瞪飛蹭在地麵磨出來的。
看著一臉滄桑苦難大災震後的麵容，王東生苦不堪言如鯁在喉，不過在自己學生麵前，他還是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道德高崇的模樣，要讓她們以我為榜樣積德行善才行，因而說道：“今早漫步香山紅葉林，本著回歸自然陶冶情操之心，看這美麗動人婉約玉立的無限風光，我情不自禁抒發了對大自然的最高敬意與熱愛，並表達了我對於造物主奇跡創造的驚歎與欽佩……”
“說重點！”張小慶嘖的一聲怒喝。
王東生一慫，差點斷片，支吾一會續道：“幾個流氓大煞風景，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乾坤朗朗，天理昭彰，我身為光榮教師，自當奮不顧身挺身而出，我指著那群流氓，高聲頌唱八榮八恥，大談念及成 人守則，卻不料他們不思悔改不聽勸告，上來就欲毆我，我光負祖國花草未來之重任，肩擔華夏美眉前途之使命，我不能出事，於是當即鼓起勇氣絕然奔逃，卻不料他們先我一步，將我擒拿……”
“鼓起勇氣逃跑？哇塞老師，你太奇葩了。”劉碧娣岔嘴道，臉上露出不屑神情。
王東生不以為然，反正都是瞎編亂造，“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這叫明哲保身，華夏上下五千年曆史，每個不被淘汰至今遺留的文化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呂布驍勇也戰不過三英，更何況我區區一介書生，手無寸鐵之下，自當暫避以求廣大人民群眾的力量。”
“臨陣脫逃還有理了。”張小慶努嘴戳著王東生臉上的瘀痕道。
王東生疼得齜牙咧嘴，後仰躲開，道：“你們隻看到我表麵，不曾了解我內心，我本意是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小屁孩學習的應該是這種精神，而不是站著說話笑人短，坐著聽事揭人疤。”
“我們問的是你昨晚去哪，你卻搭的牛頭不對馬嘴，休想扯開話題，我勸你老實交待，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從寬處理。”徐蕾不似張小慶神經大條，她心思細膩，洞悉精準，咬住死理不撒手。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些道理王東生還是明白的，對於這群學生的無理取鬧，他還是需要製止的，一群小屁孩瞎管大人閑事，真有點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味道。
“都午時了，你們吃飯沒？”王東生轉移話題。
“坦白從寬。”徐蕾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神情專注認真。
“我餓了，誰去給我弄點吃的。”
“皮鞭還是滴蠟？”張小慶冷不驚道。
“皮鞭太硬蠟太軟，整點燕窩魚翅海鮮蛋撻？”
“交代吧，不然今天你啥都吃不下。”徐蕾威脅道。
“你們怎麼知道昨晚我離開了？看來你們動機不純，居心不良，我覺得很有必要找你們家長麵談，商量下你們在校的作風問題了。”
“我……我們能有什麼作風問題呀，是吧，我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尊師重道親朋愛友的，沒有必要再找家長了，您老多災多難，還是呆在家裏休養生息，頤養天年的好。”徐蕾頓時緊張，她深愛父母，最不願別人在父母麵前毀謗自己，即便那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