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六人學乖了。
“這就對了嘛。心態要調好,人聰明還是糊塗不要緊,重要的是看清方向,認清對錯。”
眾人幾欲倒地,到底誰沒看清方向,認清對錯吖?聚眾鬥毆被學校抓個正行,受點處分屬於理所當然的呐,為何老師執相反意見,特地擺起陣勢說教一番?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幹嘛。
王東生不跟他們打馬虎眼,坦白說:“高藝八班有種罵我,就得承擔罵我的後果,告訴你們,老子不是君子,是小人。敢打我的學生,老子就咽不下這口氣。”
學生們被鼓動了,之後發生的事,成了六人步入暮年後不得不追憶的片段,每每想起都大笑痛快。王東生帶著他們挨個尾隨參與鬥毆事件的高藝八班學生,從後麵套麻袋,扔磚頭,敲黑棍,吐口水,外加幾腳斷子絕孫腿,打了人立馬就跑,根本不會被發現,刺激。
你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滿足一個裝逼的人,高藝八班無疑屬於後者,對付這種人,背後偷襲往往更能夠克製住他們的囂張氣焰。
王東生前腳回了千裏巷,後腳就有人打電話租房,是個女孩,二十左右,聲音細膩,如玉石敲擊心靈般美妙,比杜鵑啼鳴還要好聽,老王把千裏巷的地理坐標發給對方,在門庭來回踱步,時而抬頭瞪眼,時而掐表跺腳,舉止出乎反常,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到底租是不租呢,一個人太寂寞,找個人說說話也好。可我心裏不是有人了麽,怎麼能跟其他女人同住屋簷下呢?這是背叛。別傻了,心裏有人又怎樣,對方壓根沒拿你當盤菜,在你瀕臨死亡之際她還是毅然絕然地走掉,你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黑白小人激烈辯駁,你來我往,都不服輸。王東生大吼:“別吵了!”小人啵的消失,恢複寧靜。
手機鈴聲響了,王東生大腦發懵沒有接聽,連續打了兩次後,心想:就算不租,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嘛,不能讓人白跑一趟。
“喂。”
“我已經到了千裏巷,你出來接我一下。”
略帶霸道的口氣似曾相識,老王愣了下說:“好的,稍等。”
出了巷口,王東生看到老槐樹下有個女孩,紮著馬尾辮,腳邊擱著路易威登拉杆箱,背著LV豹紋皮包,背對著他,身材臀大腰潤,肩瘦腿長,肌膚欺霜賽雪,非常迷人的背影。
料想是她,王東生走上前打招呼,女孩一扭頭,兩人同時尖叫:“又是你!”
女孩很不客氣的說:“真巧了。”咬牙切齒的表情,滿臉鄙夷。
“你就是電話裏的那個?”王東生反唇相譏,“想租房?想得美。我是不會租給你的,害你白跑一趟,我深表同情,深感榮幸。再見,後會無期。”
“站住!”女孩沉魚落雁之貌掛滿了冰霜,如寒冬臘月冷得徹骨,“想走?白日做夢。害我白跑一趟,豈能這麼便宜了你?”
瓦擦,又來這招。王東生領略過對方的本事,那種身體失去控製的感覺甚為恐怖,二話不說,扭頭就跑,哪還顧得了形象。
“給我回來。”女孩摘下皮包,朝王東生背影甩過去,LV包軲轆滾到一灘汙水溝裏,靜靜的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