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疾馳在公路上,路麵坑坑窪窪,車子顛簸得厲害,李強的傷勢雖然暫時穩住,但子彈嵌在體內總是個隱患,如果不趕緊動手術,病情很可能會惡化,這對他們來說非常不利。
沿路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外麵的房屋大都殘敗,磚瓦遍地,雜草叢生,不遠處有片果園和樹林,種植著杏子,草莓和蘋果,這個時候正是秋收季節,果實熟透,但是無人采摘,地上已經落滿了腐爛的果肉。
車子從旁駛過,驚起一片蟲鳴鳥叫。
進入小鎮的公路,是條越補修越破爛的黃土路,填上碎石渣和土磚夯實,路麵狹窄,崎嶇蜿蜒,大馬士革如今是敘利亞戰火燃燒的重要地帶,時不時能聽到槍聲和炮聲。
小鎮內辦有學校,超市以及醫院,但這些機構關門許久,門口鋪著厚厚的沙土,經過雨水衝刷,結成塊狀,雜草瘋長,自內戰爆發以來,莫德小鎮已經一年沒有過上安定的生活了。
王東生這一刻才明白,戰爭的背後,遭殃的往往是無辜百姓。
汽車在城鎮漫無目的的行駛,試圖找到一家醫院,給李強取子彈,但所見的房子都是門窗緊閉,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偶爾有幾個小孩在街上調皮地亂竄,不一會,就被家長又打又罵,提著進了屋子。
“強子,還能忍住嗎?實在不行,我們就去黎巴嫩機場,把你送回國內做手術。”王東生很擔心李強的傷勢,同時也不忍心看他這麼痛苦。
李強忍痛笑著說:“開什麼玩笑,我都來這了,不完成任務,你讓我回去怎麼跟軍師交代,別的兄弟又怎麼看我?我很好,死不了,命硬著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色卻蒼白無力,額頭冒著汗珠,行動也不方便。
王東生側過身子看著他,傻漢故作堅強地笑笑,表達自己不屈不撓的信念,老王隻得隨他,對楊昊說:“找個安全的地方,先安頓下來,再打探消息。”
莫德小鎮很多地方都是廢墟,是無人之境,不過,在那些地方,也可能活躍著敘反對派武裝人員的身影,如果不小心闖入,很可能會被當作間諜,遭受攻擊。
憑著特種兵犀利的眼光,以及獨特的勘察手法,很快找到了棲身之所,那是清真古寺遺址,四麵有殘垣和竹林,雖然隱蔽性不強,但勝在四周寬闊,別人一旦靠近,立馬就能發現。
把麵包車停在竹林邊,幾人用格鬥刀砍斷竹子,鋪在車身上掩蓋,格鬥刀是從敘利亞人身上找到,刀身刻有阿拉伯文,日小東精通英法德日韓阿六國語言,文字意思是‘穆兄會’,正是敘反對派無疑。
李強坐靠在地上,王東生取來純淨水,擰開蓋子給他喝,恢複一些精氣神後,幾人聚在一起商議。
“小東會說阿拉伯語,打探消息的任務交由他,我去附近勘察地形,順便去鎮子上偷點食物飲水和醫療器材,你們倆照顧好強子,千萬別被發現了。”王東生布置任務,拿出幾張千元敘磅,也就是敘利亞貨幣,又稱裏拉,交給日小東,“這是用來買通敘利亞人的。”
日小東點點頭,接過紙幣就動身,身上帶了一把勃朗寧和格鬥刀,王東生帶了三把格鬥刀,手槍對他而言,隻適合近距離駁火,而且也有很大的不確定性,遠一點的話,還不如匕首好用。
以清真古寺為圓點,展開環形偵察,確保每一處都是安全的。
日落西山,天色漸黑,王東生已經走出兩裏外,勘察的過程中,發現幾處地方擺著幹癟腐爛的屍體,內髒被屍蟲掏空,留下了一副皮包骨,看其腐爛的程度,應該不超過三個月。
臨近居民宅,王東生貓著身子迅速穿過,從樓層間隙中,爬上頂層,居高臨下地觀察小鎮上的醫院和商鋪,樓頂有晾衣架,架上搭著幾件黑頭巾和長袍,王東生扯過穿在身上,這樣不至於太過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