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傷勢未愈,還在家修養,腦袋上頂著白色紗布,伏在餐桌上寫作文,旁邊繞了一圈五六歲大的娃子,他們已經到了學習的年紀,卻還不能背著書包上學,因為孤兒院的開支很龐大,資金周轉不靈,隻有等到七歲的時候,直接跨過大小班,去讀一年級。
“姐姐,你在寫什麼呀?”
“假如我是億萬富翁。”小英燦爛地笑,眸子裏洋溢著興奮和激動,“我會成為最偉大的慈善家,這樣,你們就能穿新衣服,每天吃雪糕,還能背最漂亮的書包上學。”
“我要鐵甲小寶的書包。”“我要足球小將。”“我要七龍珠。”“我要喜羊羊。”“我也要喜羊羊。”
“都有,每人一個。”小英高興地回應,她在作文末尾加上了一句話,“在以‘我做了一個夢’結尾前,我聽到看到感受到了弟弟妹妹們強烈的欲`望後,我忽然從夢中驚醒,我以為原本這一切都是夢,後來才發覺,那不是,如果我肯努力,我肯拚搏,那它就是現實,我就是億萬富翁以及最偉大的慈善家。”
老王站在她後麵,默默品讀這篇文筆稚嫩卻無不透著情感的文章,‘億萬富翁啊?小英的夢想是這個嗎?’
“東生哥來啦!”名作春花的女孩喊了一聲,全部的人都回過頭來,驚叫地圍著老王打轉,當然,更多的孩子是看向他手裏的零食袋,四大包,全是薯片、沙琪瑪、大白兔奶糖、核仁、牛肉幹、堅果、蜜棗、五香瓜子……
王東生一放手,不多說,全部被一搶而空,熊孩子們抱著幾包能蓋過頭頂的零食跑回房,然後笑嘻嘻地比較誰搶到了好吃的,誰沒搶到,再接著,撕開袋子,每個人平分一小部分,其餘的,留作下次再分。
小英對此無動於衷,似乎沒看到老王,氣呼呼趴在桌子上翻看課本,《在山的那邊》——小時候,我常伏在窗口癡想,山那邊是什麼呢?媽媽給我說過:海。
‘晚上,我常伏在窗口癡想,東生哥會在哪呢?奶奶給我說過:那。那?在哪?’小英抬頭看著天花板,三秀奶奶解釋說,他是龍,龍騰九州,笑傲天下。人間,隻是他途中旅程的一部分,他總是要站在巔峰的,你何必那麼留戀?
“可我不希望他走。”“那就努力追趕他的腳步吧。”
王東生看她不理不睬,碰了碰她的小腦袋,丫頭像是沒感覺,緩緩背過頭,老王從後腰掏出《名偵探柯南》,在她眼前晃過,“本來是想送人的,哎,誰知道呢,竟然都不理我,我還留著幹嘛,給屁股陳好了,這小子也愛看。”
“別給他。”小英一把搶過,抱在懷裏,“你說你有多久沒來了?是不是早把我們忘了?”
“哪敢啊,你這性子,還不得把我皮扒了?”王東生看著她,她一怒鼻子,可愛地嘟著嘴,忽然看到身旁的秋香,眼睛一下亮了,“秋香姐。”幾乎脫口而出。
秋香點點頭,王東生看她倆的眼神都怪了,這兩人竟然能對的上頭,什麼情況?難怪她執意跟來,原來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成了好朋友。“丫頭,不是叫阿姨嗎?什麼時候成姐了?”
“你是個大壞蛋。”小英罵了老王一句,趕緊跑到秋香背後,吐了吐舌頭,洋洋自得。
“你現在才知道啊?晚了。”老王作勢欲撲上去,秋香擋住他,眼睛一瞪,意思很明顯,你敢?!小英在後麵耀武揚威,嘿嘿,你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