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資料發送到廖金發的手機後,老王從口袋掏出一塊方木,這塊木頭長有一指,寬一寸,顛在手裏沉重硬實,透著絲絲涼意,正是佛器店鋪老和尚送的那塊,雖然它一直放在秋香身上,但也不想想,老王是誰,他若要偷的東西,什麼偷不到?
木頭呈不規則方形,上有缺角,下有坑窪,很醜陋,很難看,不堪入目,而王東生偷來的目的與意義,自然是想把它美化,用自己的雙手親自雕刻,賦予它一個全新形象,一副美麗的外表,這樣,它才配得上秋香。
隻是,老王還沒確定,到底該雕成什麼樣子好,龍鳳呈祥?福壽無疆?大富大貴?一生平安?還是十全十美?不行,這些都太土了,一點新意都沒,咱要麼不刻,要刻就刻最美的。
確定沒其他事,王東生駕車去了福祿長壽路,這裏與七寶街相鄰,內設了一千零八間首飾檔位,為中海市規模最大,集玉石、金銀、珍珠、古木等於一體的首飾街,雕刻技術最為成熟,聽說有部分檔口會將客人選擇好的玉器雕刻成其喜歡的模樣,甚至還可以讓客人自己動手,感受親手創造的樂趣。
一連走過幾十家檔口,都覺得不合自己的口味,雕刻出的玉石模樣千篇一律,毫無新穎可言,雕花或大或小,不是蓮就蘭,雖然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算得上精工巧匠之作,但老王還是覺得太差勁,太垃圾。
來回走了一遭,也沒一家符合心意者,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就隨便選了間檔鋪,首飾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行人就算進去,沒隔幾分鍾就走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裏畢竟較為清靜,可以免受打擾。
“老板,你這能雕花嗎,我有塊木頭需要雕刻。”進了店,老王對店員小哥說,那小哥臉色不善,似有怒氣,指了指櫃台處說:“你要刻花,去找我們經理,這事得她同意才行。”
“怪不得生意不景氣。”老王搖了搖頭,這小哥的態度簡直令人無法忍受,難怪別人都不願意進門一窺,是有這煞星阻擋了發財路。
來到櫃台,一眼認出了那小哥所說的經理原來是康豔萍,“這麼巧,康豔萍同學,這是你家開的店鋪?”
“是王老師啊,快請坐吧。”康豔萍正在核查飾品數目與銷售情況,準備製定出一份針對原木銷售的策略,一看是王東生,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趕緊端茶倒水的伺候著。
“康豔萍同學不必這麼麻煩,老師又不講究這些,我事先也不知道你在這,真看不出來,你竟是這家店的經理。不簡單啊。”
康豔萍並沒有因為誇讚而高興,反而不好意思地低頭,將額前的發絲挽向耳後,說:“哪裏,這是我爸開的,他今早去深圳出差了,我就暫時代他管理,老師來這裏是想買首飾嗎?你放心,我可以給你打折,保證物美價廉。”
老王搖搖頭:“我不是買,而是想請你們教我如何雕刻,我自己有原料,但沒技術,沒工具,所以需要你們幫我。”
“沒問題,我會,我可以教老師,不收取任何學雜費哦。”康豔萍笑了笑,老王回了句調皮,他自然之道她想說什麼,無非是暗諷學校的收費製度罷了。
康豔萍問老王需要雕刻的材料,他回答是木頭,但這種木頭的硬度卻堪比金石,沉甸而散發寒意,康豔萍隨她父親閱覽無數玉石珠寶,即便是一千年的紫檀木也見過,但這種物質的木頭,還是第一次見。
“這塊木頭確實堅硬,入手冰涼,雖然色澤黯淡,但我想,這應該是它與空氣接觸後形成的氧化膜,它的內表應該不是單純的木質。”
用刻刀在邊角處刮開氧化膜,發現裏麵竟然是脂白的玉石,細膩滋潤,色澤明亮,以康豔萍的閱曆,判斷出這是一塊和田籽玉料,品質上乘,十分珍貴,打燈光照射,玉石晶瑩剔透,呈現霧狀。
“看上去挺值錢的,你估一下價,這麼一塊能賣多少?”老王把玉石舉過頭,對著燈光注視。
康豔萍說:“玉分翡翠、軟玉、獨山玉、岫玉和瑪瑙,其中翡翠和軟玉屬於中高檔首飾,其餘屬於中低檔,翡翠以玻璃種為最,軟玉則以新疆和田的羊脂白為最,但我估計,這塊玉不是產自新疆,也不是普通的羊脂玉,因為它握在手裏的感覺,始終是涼的,應該屬於寒玉一類,寒玉的價格在數萬至數百萬,這塊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估計在十萬上下。”
“哦。”老王對她的估價還是很失望的。
“老師不高興啊?十萬的價格在這行算得上上遊了,畢竟這還隻是一塊胚料,如果請享譽世界的雕刻大師執刀,那麼它的價格就會翻倍,再請著名法師開光,價格再翻,賣個五十萬不成問題。”
“算了,你這銷售策略不適合我,因為這塊玉,是要送給我朋友的,你教我怎麼用那些工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