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來,賬戶餘額如開閘的洪水,瞬間傾瀉一空,所幸這筆錢不是現金,而是數字,不然準心疼地要死,看來這管理財產之事,自己還是不行,也不具備長期戰略眼光以及遠大抱負,如果能找個有經驗有能力的人替自己打理財務,必然可以省心不少。
想到這,王東生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正是與他一同被關禁閉的李修源,此人擁有聰明的頭腦,對數據的敏感以及淵博的學識,如果是他,一定能夠勝任。
通過情報係統查出他的位置,一行人匆匆趕了過去,根據情報顯示,李修源出獄後一直呆在中海,他已經身無分文,舉目無親,廣州老家回不去,不知道投靠誰,也沒個落腳處,隻好在一家小飯館打臨時工,幹一天拿一天的工資,晚上就睡天橋,生活相當窘困。
如果不是因為他曾和老王相處過,情報係統根本不會去在意這樣一個人,想找到他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
看到李修源時是在一家飯館裏,飯館年久失修,牆壁上很多煤灰和蛛網,不過,生意倒是挺火的,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附近的水泥工人都會選擇在這裏用餐,滿是泥漿的褲腿和布滿石灰的臉龐,正是工薪階層的真實寫照。
曾幾何時,老王也像他們一樣,手裏捧著底盤凹凸不平的鐵碗,排隊點餐,然後吧唧吧唧和同事侃著有的沒的話題。
留下其他人在外麵守候,王東生獨自走進這間小飯館,飯館內空氣流通大,溫度略低,再加上天花上的幾盞電風扇呼哧轉動著,倒是挺涼爽的,老板和服務員都很忙,沒有時間管新來的顧客。
李修源幹的是收拾桌麵的活計,他左手提著滿是殘渣的塑料桶,右手一塊沾滿油汙的抹布,他顯然做了有一段時間,能夠很準確的把握住即走的顧客,然後在對方離開的瞬間撲上去收拾殘羹剩飯,動作熟練而快速,想必也因此,他能賺取到每天五十元的工資。
有些顧客,很不滿這樣一個糟老頭在眼前晃來晃去,因為這會影響到他們的食欲,有時,實在厭煩後會朝他大罵,有時會朝他吐口水,這些,李修源都容忍了下來,他似乎已經失去了一個博士應有的尊嚴和驕傲,變得懦弱和膽小。
但是,這在王東生眼裏,是不能夠容忍的,眾生皆平等,沒有誰比誰高貴,如果你隻會對一個弱者蠻橫無禮,那麼,你就是一個弱者。
二話不說,揪著那人的頭發提了起來,一巴掌扇過去,聲音清脆而響亮,似乎是一顆爆竹開了花,四周的顧客都給震懾住了:“如果你管不好自己的嘴巴,我會幫你切了它,懂了嗎,你個人渣。”
像他這種人,顯然是欺軟怕硬,生生受了一巴掌後連個屁也不敢放,李修源認出了老王,囁嚅著不說話,最後被王東生一把拖了出去。
兩人側身而立,王東生上下打量他一眼,歎口氣說:“還真不敢想象,堂堂一雙學博士,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人生難料啊。”
李修源說:“我的財產和房產都被政府回收了,女兒又下落不明,無依無靠,能打工掙錢,已經是上蒼厚賜了,我現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找到我的女兒,除此外,別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