埰原山莊位於沿海一帶,門前是曲折蜿蜒的盤山公路,後院是險死還生的懸崖峭壁,埰原山莊取自裁員之意,就是人進來了,隻能被剝削被壓榨,到最後就剩一條內褲是你自己的,其他的都是公家的。
這裏有特保,持槍上崗,整點巡邏,每條路的拐角都有攝像頭,十倍光學變焦,清晰無比,院裏還有軍犬,不上栓,隻要有動靜就會立馬撲上去。
蕭士林被關在一間狹小的黑屋,一米寬的木床旁是貼地馬桶,快要入冬,他被允許蓋了一層薄薄的棉被,但是在淩晨還是會很涼,常常凍醒,這對他來說,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上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解救自己,不過近期應該沒可能,最起碼也要等到十八屆四中全會結束,打腐打貪的呼聲降低一半後,才有可能,那時候風浪已經平息,證據也被銷毀,官複原職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隻可恨不知道當初是誰操控了一切,差點毀了老子前途,待出去後,定要叫這人碎屍萬段,但凡跟此人有一點關係的人,都要下地獄。
老房和郭小強是紀檢委幹部,日夜輪值,埰原山莊不僅僅隻有蕭士林一個官員,被市委書記雙規的官員超過三十人次,都在這裏接受調查和盤問,這些人被送進來前都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保不準那些人會被劫走,所以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
王東生本來打算闖一闖埰原山莊,把蕭士林做掉,但來到山外,他就知道這事太難了,就算成功也會被特保追捕被警方通緝,陳偉雖說是自己人,但難保上麵不會派更高級別的警督警監架空陳偉的權力,一旦盤查,整個誅邪魔域就會被連根拔起,風險太大了。
楊城是軍師,幫主行動他有責任有義務出謀劃策,更何況,兩人還是兄弟,雖然不像李強他們有過命的交情,但卻是最早認識的,是夥伴,更是戰友。
“前麵一段公路的監控想躲過不難,難的是深入以後,如何在不傷及無辜的情況下,做掉他。”王東生打了退堂鼓,他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像郭三愚給他的保定球,就能抵過這次行動,但他卻更想親自動手,‘判法律不判之臣,誅軍警不誅之人’,他不想這句話成為一句空談。
“有時候婦人之仁,會讓千秋霸業毀於一旦,夏桀對商湯囚而不殺,商紂王對周文王囚而不殺,吳王夫差對越王勾踐囚而不殺,西楚霸王鴻門宴放任劉邦而不殺,最終下場就是一個字——”楊城扭頭看著他,“——死。欲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是成功的要訣。”
“他們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殺一個貪官,就犧牲他們的命,不值得,咱們回去吧,總會有機會的,實在不行,我還有最後一招。”王東生不是無情人,不可能濫殺無辜,如果對方惹了自己還有理由,但顯然,他們沒有。
“隨你,你是幫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楊城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陪王東生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培養他的果斷、狠辣和無情,隻有這種人,才能在日後幫到自己。
“那行,先回去,等以後有機會再說。”王東生啟動寶馬,準備倒車離開,這時,突然有三輛黑色轎車擦邊而過,速度不快,隻有六十碼,看樣子是紀委機關人員。
“靠,差點撞上,不開左變道燈就超車,有病啊。”王東生罵咧一句,寶馬向後旋轉半圈,離開了埰原山莊。
行駛一陣,楊城突然說:“等等,靠邊停車。”
王東生照做,楊城趕緊打開車門,在路邊搜尋一番後,蹲下說:“有發現,這是一攤尿跡,這是煙頭,這是彈殼。”
“哇,你眼力太好了吧,這麼黑也看得見?”老王抬頭看看天,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隻有一輪半月照亮路麵,不過仍舊不能清晰視物。
“你看那棵樹。”楊城指了指腕粗的行道樹,王東生一看,發現它的枝幹被砍了一截,截麵光滑平整,說明刀具很鋒利。
楊城用紙巾包裹起彈殼觀察,這是枚手槍彈殼,直徑大約在7~8毫米之間,彈殼是鋼製的,表麵光滑,摸上去沒有冰冷的感覺,說明擊發時間不長,而他們剛才的位置距離這個點不足兩裏,理應聽到的聲音沒有,說明手槍上有消音器。
煙頭煙嘴那端被咬得幹癟,煙絲沒有完全燃盡,是抽至一半時被掐滅的,香煙品牌是綠摩爾,這種煙的煙味比較重,說明這人性格急躁,易怒,情緒不太穩定,同時也可能是抽煙時有其他事,不得不中途掐滅。
王東生說:“從這些線索中,你看出什麼來了?”
“剛才那三輛車有問題,我有八成把握,那一定是準備襲擊埰原山莊的某個組織成員,我們的機會來了。”楊城扔掉彈殼,拍了拍手,對著外套衣領說道:“棒槌,準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