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楊旦:“楊大人,你這,倒是優哉遊哉。當真就能超然世外嗎?這借糧充數的事情還是你提的,肖大人要是倒了,你起碼得是個協同之罪。縱是不死,也難逃流放!”
“嘖嘖嘖,金老爺怎麼急了呢,楊某自然難辭其咎,自始至終楊某也不打算把自己摘出去,這不,來找您商量對策了嘛。”說完笑眯眯的看著金和。
金和一聽,趕緊問道:“敢問楊大人打算如何行事?”
“不不不,這件事還要你金老爺出手才有機會。”
“我?”金和不解。
“對,就是你金老爺。今日我楊旦來訪,為的就是和金老爺同舟共濟,共逃危難。如您所言,黃承現下是沒有審問肖光佐,但遲則生變。”
金和點點頭。
“所以我希望金老爺可以坦誠相待。我知道金老爺後麵有座靠山,不知道金老爺今日能否和楊旦說說?”
“額...這個...”
“金老爺怕是信不過楊某啊。”
“嘿嘿”金和幹笑幾聲,隨即說道:“今日楊大人誠心待我,我便剖心以對。不錯,我是有靠山,我家主人便是當今的祁陽侯。”
楊旦一怔,早就猜這靠山不小,今日方知道,居然是這麼一尊大神!他回了回神,繼續問道:“既是祁陽侯他老人家的家人,身旁必有能人異士從旁協助吧?”
金和先是一愣,繼而點點頭。
“那便好!”楊旦笑道。
“說來其實慚愧,我楊某無能,眼睜睜的看著肖大人身陷囹圄卻無能為力。落在黃承的手裏,肖大人是再無脫身之機了。”說著死死看著金和,繼續道:“與其讓肖大人在那暗無天日的牢裏受苦,倒不如一了百了。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能幫就幫吧,您說是嗎?”
金和倒抽一口涼氣,好狠的心腸!那可是提拔你的上峰啊,現在說殺就給殺了。金和看著楊旦,就像看著一匹惡狼。不,應該說是一條毒蛇。一條色彩斑斕,絲絲吐著信子的毒蛇。看著他毫無感情的眼睛,金和背後發冷。
金和低下頭,不和楊旦對視:“楊大人,肖大人乃是我的好友,也是您的上官,如此真的妥當嗎?”
楊旦冷哼一聲:“哼,什麼妥當不妥當,你不過是個掮客,和姓肖的有何感情可言?至於我,當斷不斷,必受其害!你金老爺也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交情和性命哪個更重要!”
金和見他把話說穿,也不再說什麼場麵話了。他抬起頭,看著楊旦的眼睛:“既然如此,我便當仁不讓了。”說著,偷偷地瞟了瞟楊旦。
楊旦摸著胡子:“哈哈哈哈,合該如此。”
金和剛才的舉動全在楊旦的眼裏,自己剛剛獻策殺死肖光佐好一了百了。金和怕是也動了殺了自己滅口的心思了吧。不過,好在我楊旦也不是魯莽之人。敢來獻策就必有後招。
楊旦迎著金和的視線:“金老爺,肖大人和你有過書信來往,對嗎?”
金和內心盤算著滅口的事情,聽楊旦話鋒一轉,不由得下意識點點頭。
楊旦從懷裏抽出一封信:“可是這樣的?”
金和一看,要死!正是自己和肖光佐的書信。可是怎麼會在楊旦手上?
楊旦在客廳踱了幾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肖大人平日裏麵把這些機要文件都交給我保管。我呢,記性也不大好,就把這些東西交給仆人保管。可我那仆人啊,不識字。什麼文件有用,什麼沒有用都不知道。每次都要我事先看看才知道怎麼回事。你說我要是哪天不在了,他還不得到處亂丟啊。其他東西也就罷了,有些機要的密檔要是亂丟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啊?”說完促狹的看著金和。
金和哪裏聽不出楊旦威脅的意思。但是有把柄在他手上,隻好打消了滅口的心思。
金和訕訕一笑:“大人說的是,您這仆役確實一天也離不開您啊。嗬嗬嗬”
楊旦見金和如此言語,內心了然他已然打消了殺念。便正色道:“金老爺,你我現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說是同生共死也不為過。”
金和點頭稱是。
楊旦接著道:“現在縣牢已經被黃承的人看管,我的手下報告說地牢裏麵有十來個黃承帶來的侍衛,盡皆是武藝高強之輩。強攻不可取,我等需要智取,近來天幹物燥,我們隻需如此...”
等楊旦從金府出來時,已經將夜。楊旦麵容歡愉。肖光佐,今日再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