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成德帝鬆了口,百官這才敢站起身來。一個個低著頭也不說話。
成德帝看著下麵安靜的官員們,歎了口氣:“快過年了,朕也不想給你們加擔子。可是這件事情不徹查,愛卿們的除夕之夜可就能過得安穩了?都來說說看,這事情該怎麼查,怎麼辦啊?”
百官們麵麵相覷,沒人說話。
太子鄭元看了看一旁的趙思明,見趙思明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後便站了出來。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成德帝一聽見太子說話了,眼前一亮道:“嗯,好。總算有個肯說的了,太子你說說看。”
太子行禮道:“是,父皇。快過年節了,各國的使節也差不多都到了燕都等著參加來年的春貢。在這個時候卻出了大爆炸這檔子事情,實在是棘手的很。而且,城外的爆炸什麼人做的,有什麼陰謀,是否有人指使策劃。這些我們都不知道。”
說著,太子看了看帝座上的成德帝。見成德帝微微點頭,便又說道:“這些問題的關口便是火藥的來源。昨天的爆炸相信諸位大人都還記得吧,雖是遠在北陽集,可卻響徹了燕都。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當地絕對有大量的火藥被引爆!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多的火藥是這麼來的?是自造的還是有人倒賣的?這些事情要是摸清楚了,接下來隻要順藤摸瓜,定然能夠揪出元凶首惡。”
朝堂裏靜悄悄的,氣氛也有些凝重。工曹尚書劉霄麵帶憤憤之色,隻是不敢擅自出來反駁。不少官員在心底偷偷的想著:這兩位又要鬥了嗎?
成德帝聽得眉頭皺了起來,太子的弦外之音他哪裏還聽不出來?這擺明了就是在說,這次的爆炸和誠王脫不了幹係!為什麼這麼講呢,大燕對於火藥是嚴格管製的,與火藥相關的礦山,作坊都由工曹管理。再由工曹調撥到各地的軍隊,官營的作坊。但凡是火藥方麵出了什麼紕漏,第一個脫不了幹係的就是工曹。而工曹是由誠王領著的,從尚書到主事清一色全是誠王黨的。找工曹的麻煩等於就是找誠王的麻煩。
成德帝平日裏雖然偏愛誠王,但是在大事上屁股還是不能坐的太歪。成德帝掃了眼誠王。
“誠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朝堂的關注點一下子轉移到了誠王身上,他們都想聽聽誠王是怎麼回應的。
誠王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昨天夜裏他就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會被有心人揪住不放。所以一大早他就和劉霄通了氣,劉霄在他麵前賭咒發誓,明確表示這回的事情絕對和他無關。對於劉霄還是放心的,這個人雖然有的時候貪了些,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不含糊的。所以一早朝他就開始想著該怎麼去應對。
誠王慢慢站了出來,朝成德帝深深行了一禮:“父皇,兒臣以為太子說的大體不差。”
“大體不差......嗯......那你以為那些火藥的出處是哪裏啊?是自造還是盜賣呢?”
誠王微微頷首:“父皇明鑒,我大燕境內所有礦山,相關作坊都被我大燕的官府監督。若是有人想要偷偷摸摸的私造這麼多火藥,怕是難於登天。餘下的便隻有盜賣這一種可能性了。”
成德帝點點頭:“皇兒的分析有理。”然後看了看下麵的朝臣們:“愛卿們以為誠王說的如何啊?”
劉霄被誠王的說辭給鬧糊塗了,心說殿下今天怎麼這麼糊塗啊!這不是上了太子的圈套了嘛!急吼吼的就要上前辯駁。但一旁的鍾恒清輕輕拉住了劉霄的袖子,低聲道:“劉大人稍安勿躁,王爺自有計較。”
劉霄被拉著衣袖,又不好動作太大。隻好低低的回道:“哎呀鍾大人啊,王爺現在中了太子的圈套,再不攔著就把工曹給點著了!”說著輕輕的掙著袖子。
可鍾恒清就是不撒手。他輕輕呼了口氣:“王爺哪裏是糊塗的人,若真的躲不過,王爺會放著不管麼。且安心吧。”說完閉上了眼睛。
劉霄不跳出來,誠王的人也就不好強出頭。反倒是太子那邊的大理寺少卿賈籍站了出來。
“微臣以為誠王殿下所言有理。按殿下所言,這些火藥是被人盜賣的,那麼工曹總管火藥,必然脫不了幹係。臣請陛下下旨徹查工曹一幹人等。”
說完,太子黨的一幹官員都站了出來附議。
成德帝的麵色有些難看,心說誠王這麼聰明的人這麼就自己把自己給轉到死胡同裏了呢!
“賈大人怕是誤會了吧,本王什麼時候說的這事情和工曹有幹係了?”誠王看著賈籍,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