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爆竹聲中一歲除(下)(1 / 3)

廖先生輕飄飄的一句話在蕭巋和木兒托涅的耳中不啻一聲驚雷。木兒托涅的神情有些激動:“廖先生,您可是有什麼好主意?還請先生您千萬賜教啊!”

蕭巋也在一旁說道:“說的不錯。都這個時候了,廖先生您就莫要打什麼啞謎了,直言無妨!”

廖先生看了看兩張好奇的麵孔,輕輕捏了捏自己花白的胡子,微微一笑:“說起來也沒什麼,烏孫不像圖祿部,不是說壓製就能壓製的。這要是一個搞不好,那可是會出大麻煩的。所以這件事還得落到一個人身上。”

“誰!”木兒托涅連忙問道。

“皇帝。”廖先生慢慢從嘴裏吐出這兩個字。

木兒托涅聽完後有些沮喪,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先生說是說的的不錯,但那可是大燕的皇帝啊,能聽咱們的麼……”

廖先生依舊是那番笑眯眯的模樣:“皇帝自然是不會聽咱們的,那咱們就讓皇帝自己做決定。”

“先生可否說的再透徹些?”

不隻是木兒托涅,就連蕭巋都是一頭霧水。

廖先生沒有理會木兒托涅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蕭巋,沉聲道:“侯爺,您方才說黑火的案子還在皇帝那邊掛著號,您就不想銷了這個隱患?”

蕭巋苦笑一聲:“我的先生呐,你這是再說什麼昏話喲。黑火的案子我當然想銷啊,雖說眼下還沒查到下家,可這案子一天不結束本侯這心裏就一天不踏實!”

廖先生嘿嘿一笑:“您看,這下家不是來了麼。”

“這……”蕭巋有些發愣。

“您是說……讓烏孫做這個下家?”

廖先生老神的點了點頭:“昨日朝貢您也是看到的,烏孫的使臣在大殿上那是何等的張狂!咱們那位皇上又是個好麵子的人,被烏孫使者那般衝撞,縱是嘴上不說,心裏怕也是萬丈的怒火吧!”

“可是先生呐,這烏孫說到底還是和這黑火沒關係啊!他皇帝老兒就是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將這子虛烏有的事情胡亂安在烏孫身上吧?”蕭巋的眉頭皺了起來。

“烏孫是和黑火沒關係,咱給他送點不就有了。”廖先生眯著眼睛慢慢說道。

“給他送些……我明白了!”蕭巋想通了這個關節,不由得哈哈大笑。

“先生真是妙計迭出啊!”

“哪裏哪裏,不過是些鬼蜮伎倆,上不得台麵的。”廖先生雖是連連擺手,但臉上的自得之色卻是藏不住的。

現在就剩下個木兒托涅還是雲山霧罩的,他不解的看向蕭巋:“侯爺,您和廖先生都在說些什麼啊,小人怎麼聽不明白呢?”

蕭巋拍了拍木兒托涅的肩膀:“這事說來話長,你就別管了,反正我一定會讓皇帝去找烏孫的麻煩!你這幾天就好好的在四方館裏待著,別惹什麼麻煩就好。”

木兒托涅見蕭巋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隻好點點頭:“小人知道了。”

蕭巋像是解開了一樁心事一般,高高的舉起了酒杯。

“來來來,二位隨本侯一醉方休!”

……

雲揚自被刺以來便一直住在逸王府內,把他帶來乃是癲叟的主意。

這回雲揚流了不少的血,傷口也很深。所以這數日間也一直是癲叟照看他的傷勢。

本來雲揚二十八那天便醒了,隻是癲叟怕他亂走亂動的崩壞了傷口,便給他服了幾顆安神丹。所謂安神丹,其實就和安眠藥差不多,隻是這玩意吃了非但不會對身體有什麼損害,反而能夠強身健體。

和上回中箭的感覺一樣,雲揚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沉沒在一片黑暗的海洋裏。內心裏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撥開眼前的黑霧,但是這手就像是沒了一般。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就是動不起來。

身處於黑暗之中的雲揚有些焦躁和不安,他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突然間,他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個小小的光點。這對於一個身處黑暗的囚徒是何等的激勵啊!他鼓動起全身的力量想要去靠近那點光明。

黑海開始劇烈的翻滾起來,雲揚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是在往上飄,越飄越高,越飄越高……高到被淺層的陽光灼傷了眼。他緊緊的閉著自己的眼睛,慢慢的適應這強烈的光采。一點,一點,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