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這一遭,二人也算親近不少。南七覺著累了,便靠他懷裏,絮絮叨叨說著一路上發生的事。
她從胡英雄說到齊宇,又從齊宇說到付康,再從付康說到白肚兒。說前幾位時,她都是笑著的。可一說到白肚兒,她便從歡笑變成了低聲哭泣。皇甫天始終不發一言,靜靜聽她斷續說著白肚兒的事。說到後來,她聲音漸漸小了。皇甫天低頭一瞧,她竟就這麼睡了過去。睫毛微濕,臉上還掛了兩條淚痕,他心裏忽湧起複雜難言的情緒。
他幾不可見地歎了口氣,小心抱起她,輕放至床上。她睡得極不安穩,連夢中也皺著眉。皇甫天雙手一伸,細細替她按著頭部穴位。這麼一來她果然好多了,麵容慢慢平和下來。
他鬆口氣,翻身睡至她身邊,替她蓋好被子。他想,他欠她太多。
二人醒來時天色已大亮,南七看清了身旁之人,隻覺大窘。邊推他下去,邊捂著臉道:“不許看我,你走開!”
皇甫天駭了一跳,無奈道:“你掀被子瞧瞧,是穿了衣裳的。又沒光著身子,怕什麼?”
南七擰了眉毛,仍捂著臉,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我沒淨麵,頭發又亂,太醜了,不許你看!”
皇甫天沒想過是這個原因,登時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我不看,我吩咐人打水進來。”
“不行!”南七怒道,“讓別人進來瞧見我睡在你床上,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嘖,那你想怎樣?”
南七哼了一聲道:“你親自去打水然後端進來。”
“什麼?”皇甫天挑眉,不可置信道,“要我堂堂王爺給你打水?”
南七翻身背對他,默默道:“既不願意,那便算了。反正我也知道,在你心裏我始終不重要。”
“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兒……”
“怎麼不是一碼事了?你不打水,就是不喜歡我!”
他算是知道了,女人有多蠻不講理。隻是從前都是聽說,如今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無法兒,畢竟人家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他為人家做一次也不算什麼。
南七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嘴角偷偷揚起了弧度。
皇甫天帶上門,下了樓輕咳幾聲然後喚道:“來人。”
門外守著的護衛立馬上前道:“屬下在。”
“你們二人……去給本王打兩盆清水來,再將牙粉也送來。”皇甫天一本正經地吩咐他。
護衛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然很快便恢複正常,也一本正經地回道:“是,屬下這就去。”
護衛很快打了水回來,便要往裏送。
皇甫天攔住他,邊接過銅盆邊道:“辛苦你了,本王自己來。”
護衛愣了會兒,直到門砰一聲在他眼前關閉,才百思不得其解看了同伴一眼:王爺他,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