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落好不容易摸到了床,剛抽出刀想要刺下去,卻感覺腳下一空,刀都沒拿住就掉了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刺到自己。
一落地,就有鐵鏈鎖住了她的四肢,一下子把她吊了起來。此時此刻,戲落心中隻想著四個字:必死無疑。
隨著燭火被點燃,周圍也漸漸明亮了起來,應該是一個地下的暗室。
下巴被扣住,那人看了看她的臉:“許久沒有人來殺我了,可沒想到能進了我這兒的,還是個毀了容的小姑娘。”莫非,他就是她要殺的人?隨便亂走走就能走對?可是明顯現在她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
“不如你就試試,能熬過去,興許我就放了你。”那人的臉在燭光的照映下顯得俊美異常,與她的臉反而相對。莫玨手中拿著一隻玉瓶,瓶中還搖晃著淡色的液體。那絕對是穿腸毒藥!
扣著她下巴的手一個用力,迫使她張開了嘴,他笑著將那東西悉數灌進了她嘴裏。冰涼,徹骨的冰涼。身體開始抽搐起來,劇痛,幾乎蔓延了全身。她原以為她所經曆的痛苦已經很厲害了,卻不想她所有的忍耐力會在這一瓶藥前消散。莫玨看了她一眼:“又是個廢物。”他離開了,暗室的門被關上,蠟燭也被熄滅,周圍很安靜,隻是不停地圍繞著她四肢的鐵鏈撞擊摩擦的聲音。
她已經感覺到身體的許多地方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她連最基本的手指都已經動彈不得,幾乎已經能夠聽到內髒被腐蝕的聲音。已經沒有力氣了。
會死在這裏。
這個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她努力想讓自己清醒,眼皮卻越來越沉。明明,禁地都已經走出來了,為什麼會死在這裏?這裏暗無天日,死後也許還會被這種藥化得一幹二淨,什麼都沒有。
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這種地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等待著、迎接著自己的死亡。天曉得,她有多不甘心!
渾身上下都冷了起來,心髒,也已經快要停下,被腐蝕而去。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能不能,看在她出生時帶著異象,被人指責是妖孽的份上,救救她,害人的,作惡多端的妖孽,不都是活得長長久久的嗎?如果是這樣,她就去做那妖孽。
神明,真的,能聽到嗎?
滴答,滴答。她的血,仿佛就快要流盡了。
不禁回想起在禁地裏,那個女人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可你還是要死啊。從禁地裏平安地出來了,卻沒想到還是得死。阿姐,原諒我的無能吧,實在是,做不到了……發絲從根部開始變化,銀色,是瀕死的狀態了。
戲落蒼白手腕上的藍鐲卻開始發生變化,發出的光芒中,少女的身形逐漸完成,卻隻能看出一個輪廓。她走近戲落,手覆上她已經沒有溫度的麵頰。“怎麼了呢?怎麼會變得這麼狼狽?惜凡隻是不在一會兒啊。”當她的手再次離開的時候,戲落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除去了那些鐵鏈,她將她抱在懷裏,力量一點一點地傳送給戲落。全身都發著光,麵容絕豔,就像是玉雕琢出來的一樣。
在她的幫助下,戲落的身體很快有了溫度。惜凡纖細的手放在戲落的額間,散發出光暈。“沒想到居然會差點喚醒,現在,還不是時候啊。隻能暫時封印起來了。”封印的不隻是那些東西,還有戲落作為慕容雨漓來說,最為重要的東西。
戲落隻覺得意識已經模糊,卻突然有一道亮光出現,把她拉了回來。是誰?難道,神明真的聽到了她的話?
睜開眼,就看到了惜凡那張美麗惑人的臉。戲落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隻能呆呆的,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女子將自己放下來,沒死嗎?
腳一沾地,腿就軟了下來,好不容易又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可發出來的聲音讓她自己也驚訝了一番,沙啞得就像是地獄中的惡鬼才會發出的聲音。她的嗓子,已經毀了。
沒關係,倒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己居然沒有死!眼前的女子笑意盈然,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