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落呆呆地坐在榻上,眼神黯淡無光,即使是布滿了黑紋的麵孔,也可以看出是一片蒼白。直勾勾地盯著那冰棺,微微動了動唇,並未開口。
父親,嗬,她居然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怪不得父親如此疏遠於她,怪不得父親隻願意親自教阿姐武功了。那天,父親和韓娘親吵得那麼厲害,一定是因為,她吧。
阿姐知不知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她的親妹妹?
當年在禁地裏,通過幻境看到的,自己的母親,她懷著自己的時候,明明是那樣的幸福,那麼她知不知道,其實她根本就是個雜種呢?
雙手捂住整張麵孔,呼吸有些急促。即使是這樣,也一點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是流幹了眼淚,還是早已經麻木?
但不管怎樣,她始終還是慕容二小姐,這個身份不可否認,阿姐待她好,韓娘親就像是她的母親一樣,父親也從未冷言相向過,她依舊還是靠著她們的,慕容王府的庇護,長到了十三歲。
既然這樣,那麼這個仇,又怎能不報?
對,是他們,是他們毀了她!原本的平靜,都是被他們所打破的!
鬆開手,戲落那雙深紫色的眼瞳,仿佛又幽深了幾分。
她這一生,注定要與仇恨相互纏繞。
———————————分割線—————————————慕容泠的身體,在這裏是十分安全的。
近來幾日,戲落明顯感覺到藍鐲變得黯淡,也曾嚐試著想要與惜凡溝通,卻無果。
惜凡,再次陷入沉睡了嗎?
她這幾日裏,總是莫名奇妙地感到一陣心慌。
怎麼了?
還有她的左臂上,那個印記再也沒有褪下去過,反而越來越鮮明。
她並不需要休養,或者說,她也不曾休養過。
去往領任務的地方,站在高高的木屏前,卻一下子被人抓住了肩膀。撇過頭,那隻手潔白而纖細。
抓住那隻手,往前一拉再是一扭,就聽到女子的痛呼聲。抬頭望去,卻發現,那女子正是她在天齊時,在裕闌府上所見到的。
她?移開了視線,看到了不遠處的裕闌。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裏?
鋃渺握緊了手,憤憤地看了她一眼:"哼,果然在這裏。"說完就走上前來拉扯。戲落皺皺眉,打開了她的手。
鋃渺不可置信般的看向她:"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裔龍峪的少主大駕光臨,這樣的尊客,千殺自是不敢怠慢。"廳內其他的人都十分驚訝,可以說,這位行蹤不定且性情古怪的閣主,他們中,有許多人還都沒有見過。
"知道就好,我們今日來,不過是想要向閣主要個人罷了。"看到無伴來了,鋃渺也不得不收斂些許。
"哦?"無伴挑了挑眉:"不知是何人?""她。"鋃渺伸手指向了戲落。
"不知,要她何用?""這你自是不用管,隻需把人交給我們便是。"此話一出,無伴的臉色就有些輕微的變化:"各位雖是尊客,但這畢竟還是我千殺,公然讓我把人交出來,不免太不給我這個做閣主的麵子。""你、、、、"鋃渺剛想要出口反駁,卻看到裕闌的眼神頗具警告意味地掃過來,隻好閉上了嘴。
又是因為她?看這陣勢,倒不太像是要把她給殺了的樣子啊。不過罷了,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沒必要連累千殺。
"不知所謂何事。"開口,就看到鋃渺驚訝地看了看她。這不免有些好笑,這姑娘還挺容易大驚小怪的。
轉身又看了看裕闌,才對她說:"自然是有事的。你們千殺做的,不就是殺手的生意嗎?此次來,不過是來雇個人罷了。"還未等無伴開口,戲落已經答應了下來。
無伴美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輕輕地皺了皺眉。
"那好,你便隨來。"戲落邁步跟上去,卻不想,這條路的盡頭,等待著她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