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看到森白的骷髏離得極近。
白汀呼吸一窒，沒有尖叫出聲，腦袋一片空白，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卻磕到了床沿，身子一斜就要往後倒去，腰際卻被攬住。
“怎麼了？見著我就這般怕，膽子不是很大麼？深更半夜也敢自己跑出來。”略有些怒氣的聲音響起，隨後一把放開手，任由白汀摔在床上。
而白汀本就被嚇得不輕，這回聽到了聲音，驚訝中又奇怪。骷髏，原來也是能發聲的嗎？可是這聲音，不知為何有點熟悉……
白汀緩緩抬起頭，卻見眼前站著的不是森白的骨頭，而是活生生的人，還是她三姐。登時心中的危機意識湧了上來。
“三、三姐，真巧、不，那、那啥……”白汀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廢話！這種情景讓她說什麼？說今天天氣真好嗎？說今天月亮星星真多嗎？說他飯吃了沒？
白芸哼了一聲：“你繼續說啊，說一個合適的理由。”
白汀好似被噎著，張著嘴卻愣是沒辦法往外蹦出字來。而白芸就那麼站著，居高臨下地瞧著她，唇微微抿起。
就這麼一直僵持著，白汀的麵色都有些漲紅。
“嗬，何苦為難人呢？自是我將她請來的。”僵持的氣氛中忽然飄進了一句話，語調輕和，就連最後的尾音都帶著柔媚。
白芸細眉明顯地皺起，撇開了看向白汀的目光，對著那聲音的主人道：“閣下當真是好本事，在下的妹妹，也是說請，就請走。”還有突兀地出現在這屋子裏，他是絲毫都沒有發現。
阿令輕笑：“身份低微，哪裏擔得起閣下這個稱謂。再說，你這妹妹，我確實是畢恭畢敬請來的，並無半點強迫。”
白汀聽著阿令這輕飄的話，心中卻忍不住嘟囔：哼，請到確實是請來的。可來了這兒，畢恭畢敬沒見著，倒是差點兒見了閻王。
心中還沒抱怨完，就看到白芸涼涼的目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尷尬地望了一眼阿令，發現她也隻是美眸含笑地看著她，原本恢複了的麵色再次漲紅，磕磕巴巴地開口：“對，就、就是我自個兒來的。”說完還小心翼翼地觀察白芸的神色，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
“誒呀，我的房中竟是這般的熱鬧嗎。”門被推開，十六蓮步輕移，嘴中發出了一聲小小驚呼，隨即又是嬌豔一笑：“都是俏姑娘，不過我不好這一口，指不定阿令是喜歡的。”她輕輕睨了阿令一眼。
阿令瞧著她，也是笑了：“十六啊，你近來的眼神兒是愈發不好了，或許改日我得找著那位雲遊天下的紀神醫，來治一治你的眼睛。你跟了我這些年，我豈是……”話未完，阿令突然將目光投向了白芸，接著道：“好女色之人呢？”
“況且那位，我說過，是我的貴客，好好招待都來不及呢。”看到白芸微微變了臉色，阿令若無其事地笑笑。
白芸神色有些複雜，伸手將依舊傻愣在床鋪上的白汀揪起來：“怎麼？我家妹妹當日也是在你這樓裏被帶走的，莫非你忘了？”
阿令依舊若無其事地伸出手，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頭的銀鏈做工精細，她一麵端詳著，一麵說：“那是我樓裏的人昏了頭，我自已處理好，想來處理的結果，你妹妹也是極滿意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