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彤笙作為一名教育家,對人才的重視和熱情,超越常人,在許綬泰身上,最能見證他那感天動地的一片真情。
許綬泰,江蘇吳縣人,1916年6月出生。幼年家道中落,先入蘇州農校刻苦攻讀,1934年以高分考入國立中央大學畜牧獸醫係,獲農學學士學位。1938年隨林世則教授前往千島之國菲律賓,在一個叫明他那俄的地方經營農場。日本帝國主義入侵菲律賓後,許綬泰奮而參加華僑抗日遊擊隊,轉戰經年。後入菲律賓馬尼拉大學獸醫學院學習,師從著名蠕蟲學家馬科斯·A·圖邦基博士,完成雞蠕蟲病的論文,1944年獲獸醫學博士學位。隨後在菲律賓大學衛生研究所寄生蟲科任客籍研究員。當時該係的係主任坎迪多·M·阿菲利亞和他的導師圖邦基都是國際知名的寄生蟲專家,他們在蠕蟲的形態、分類和蠕蟲病的病理方麵有很深的造詣。在他們的指導下,許綬泰開始了貓類園線蟲生活史以及犬鉤蟲溶血素和獲得性免疫等方麵的研究。早年海外的科技熏陶,對他以後的專業選擇和專業成就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從此他走上了獸醫寄生蟲學研究的道路。
海外漂泊十年的許綬泰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自己的祖國。當盛彤笙得知他有意返國時,意識到這是位國內不可多得的寄生蟲學家,不能錯過這一機會,趕緊寫了封長信,介紹了西北畜牧業的發展前景和學院的籌建情況,邀請他來校任教。1948年8月,許綬泰毅然放棄了在國外的優厚生活待遇,啟程回國,盛彤笙立即發出第一份電報:
“許綬泰兄:西北獸醫教育大業亟待兄等前來綦夥,務盼月底前蒞臨。弟彤笙。”
許綬泰途經香港,這裏的一些大學和研究所得知消息後,也到他的下榻處看望,表示了聘請的意願,當他正猶豫於兩可之間時,又接到盛彤笙的第二份急電:
“香港,許綬泰兄:未得信,甚念。宣人兄已到校上課,盼兄速臨。弟彤笙。”
終於,他攜妻挈女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祖國。在江蘇吳縣老家探親時,母校中央大學也來人遊說他留下來,這時盛彤笙又發出了第三份電報:
“獲悉兄已安抵老家探親,甚慰。弟不日即前來迎請,順頌大安。弟彤笙。”
1948年10月,盛彤笙專程赴南京,與正在進修的任繼周,趕赴吳縣,將許綬泰一家接到了大西北的蘭州。一到學校,許即被聘為教授兼副教務長,還將獸醫專業原來的7科分設為8科,增加了寄生蟲科,專門開展家畜寄生蟲的教學和科研。
建國初期,國內專業人才奇缺,而家畜寄生蟲專家尤甚,國內許多單位注目於許綬泰,都想聘請他。建國初期在哈爾濱獸醫研究所任副所長的胡祥璧更是多次寫信邀請,正好許綬泰在蘭州工作了幾年後,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特別是建立寄生蟲研究所之事進展緩慢,於是不辭而別。許綬泰“失蹤”的消息傳到西北軍政委員會畜牧部的盛彤笙那裏,他焦急萬分,盡可能地收集了許綬泰親友的地址,並對每一處地址及胡祥壁處都寄出親筆信,勸他回來,承諾一定很快將寄生蟲研究所建起來。許綬泰走到哪裏,都有一封信等在那裏,令他大為感動,寫信答應回來。即使這樣,盛彤笙還是不放心,又派任繼周到上海、南京等地登門去請,許綬泰終於又回到蘭州。
1951年秋,盛彤笙兌現了諾言,家畜寄生蟲病研究所正式成立,成為甘肅省高校成立的第一個研究所。許綬泰被聘請為主任,配備了畢業留校的趙純鏞、沈斌元等為助手。盛彤笙還利用在西北局財經委員會任職的有利條件,爭取該委員會撥小米20萬斤,作為成立的開辦費;又通過西北畜牧部聯係全國倉庫物資清理調撥委員會華東分會,撥發一批與寄生蟲研究有關的器材。許綬泰還訂購並製作了大量的寄生蟲標本,這些標本從小西湖運到黃羊鎮再到迎門灘,很多家畜寄生蟲已經絕跡,這些東西現已成為珍貴的品種和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