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蘭州,當年作為抗戰時期的大後方,有不少畜牧獸醫人才來到這裏,他們或興辦教育,或創辦實業,或服務牧區,為支援抗戰默默地工作。盛彤笙來到蘭州後,充分利用這些人才資源,解決辦學力量的匱乏,秦和生就是其中之一。

秦和生,山東泰安市人,1910年6月生。從小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泰安、濟南良好的中學教育,為他打下了深厚的國學功底和英文基礎。1931年考入國立中央大學畜牧獸醫係,1935年畢業,獲農學學士學位。與他同班的學友吳紀棠對他的印象是:“生活樸素,寡言笑,讀書用功,筆記做得很好。”

圓園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大地上戰亂紛紛。畢業後的秦和生處於飄忽不定的工作狀態,幾乎一年換一個地方。他先在河北定縣中華貧民教育促進會農場任獸醫,後來到山東省立鄉村師範學校教書,以後又在中央農業實驗所獸醫係任技佐。日軍侵華後的1938年,又到大西南,曆任川康鹽務管理局鹽場獸疫防治所主任、國民政府農林部昆明第二獸疫防治總站主任。1939年後,在西北農學院獸醫係任講師。一年後,又到農業部寧夏推廣繁殖站任副站長。1944年應校友胡祥璧的邀請來到蘭州,任農業部西北獸疫防治處技正兼蘭州獸醫站主任。盛彤笙和秦和生同是中央大學的校友,彼此相互了解,到蘭州後不久,立即向他發出邀請。1946年8月,秦和生進入國立獸醫學院,被聘為講師,不久被聘為副教授,成為學校的創建者之一。從此,他終生服務於該校以及更名後的甘肅農業大學。

一開始,獸醫外科學僅作為獸醫診療科的一部分,秦和生的主要精力放在組建家畜病院,成立了門診部,並擔任病院副主任。後來,隨著牲畜疾病中外科手術不斷增多,學校設置了獸醫外科學教研室,秦和生被聘為教授兼獸醫外科教研室主任。他創建了獸醫外科實驗室,組織編寫了教材,組建了一支學術力量雄厚的教師隊伍,當年副教授有陳北亨、萬一鶴,助教有郭民琛、魏振剛,蔣壽、黃永明、丁正華、馮大剛等,在獸醫外科學界,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師資力量。當年秦和生不無自豪地說:“別看全國搞獸醫外科的人不少,但教授隻有我一個。”全國統編教材《獸醫外科學》請秦和生任主編;圓園世紀50年代全國許多農業院校的教師,千裏迢迢來到大西北的蘭州小西湖,進修獸醫外科學,就是衝著秦和生而來。在他的主持下,甘肅農業大學也於1965年在全國首招獸醫外科學研究生。

秦和生長期從事獸疫防治、獸醫臨床、獸醫外科學的教學和研究,治學嚴謹。他講課流暢自如,中英文板書都非常好。他的國學功底深,許多人碰到不懂的字詞就會請教他。有一次,他發現一名助教在教材上寫了一個錯別字,不但特意指出來,而且還耐心地解釋這個字應如何用。一些學生很感慨地說:“獸醫係的老先生眼睛裏是見不得錯別字的。”以後,這種嚴謹認真的作風在學校一直傳承了下來。

在國立獸醫學院,秦和生還被聘為出版組主任。由於當時國內沒有自己的獸醫專業教材,用的全是英美的教材或是任課教師自己編寫的講義,接受出版組的任務後,他先後組織出版了盛彤笙、朱曉屏合著的《獸醫微生物學實習指導》、羅清生著的《家畜傳染病學》和陳之長、羅清生翻譯的《獸醫內科診斷學》三本教材。這些教材受到全國農業院校獸醫專業師生的歡迎,先後三次再版。

秦和生是國立獸醫學院唯一沒有出國留過學的教授,當年亦有人稱之為“土教授”。其實,由於他多年來的刻苦努力,無論在理論功底還是實踐能力方麵,都不遜色於洋教授。他的學習精神令人驚歎不已,學習勁頭一直持續到晚年,可以說終生不渝。一般人學習外語都會有畏難情緒,而他愛學、愛鑽、敢說,他經常對年輕人說:“學習外語要敢說才行。”他50年代學俄語時,40多歲的人,還和年輕小夥子一樣上夜校,上完課後回來又在辦公室裏開夜車,很快勝任了俄語教學,獲得中蘇友好協會俄文夜校的獎勵,獎品為《華俄詞典檢字表》一部。1957年,蘇聯的一個獸醫外科專家到西北畜牧獸醫學院來作學術報告,並進行手術表演,在學術報告中因一個詞語卡殼,一時愣在那裏,還是秦和生及時提醒,幫他擺脫了窘境。秦和生不但自己學,還主動把教研組的青年教師和來校的進修生集中起來,利用課餘時間補習英、日、俄語。他家中備有各種語言字典,不懂的就查,自學的日語,能從事日語會話和翻譯。其次子、中科院院士秦大河徒步穿越南極後,1990年邀請美、俄、德、日考察隊員來甘肅農業大學家中做客時,秦和生能以英、俄、日三種語言和他們對話,不用翻譯。獸醫係有個教師從日本學習回來,日本方麵經常給他寄來一些資料,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前來向秦和生請教。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也是靠自學掌握這一本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