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之居,左右逢市,深握亨通。運以錢勢結官宦之交,築謀商道,其裝設上至壁畫,下至木梁皆於精雕細刻,富麗堂皇,乃稱奢華。致使此居獨領炙晶,名動四方。
一人行走街井步履蹣跚,側麵裹鎖鐵具,城民丹見而不怪,卻因炙晶多有魚龍混雜,往客甚多。此人青衣墨袖,立於門前(八仙居)。內出卑弓侍者,相見尊禮。
“公子,首主尚於閣內等侯”
青君默首即進,居內空無賓客,二人踏至木台,聞有來聲,閣室大門隨敞,青君而見寬胖老者坐於參木椅,遂起身抱拳麵色笑露。
“公子賞臉一敘,老夫感有蓬蓽生輝”
“沈首主,邀我前來,莫是言語幾句客套詞?”
青君話示開門見山,不喜拐彎抹角,胖老者喚之侍女入內斟茶,餘者以退。青君挽袖安坐,胖老者緊閉室門,似懼交談外泄。
“此清蒸王蛇皮,乃鎮鋪佳肴,不知可合公子膳用?”老者笑舉餐箸(筷子)選有上食,遞放青君盤中。而看者行舉反惹青君微怒。
“若沈首主無事,我便以辭!”
青君身立而欲離,老者連連隨前勸之。
“老夫確有求事,盼請公子留步!”
老者語盡歎氣,神色由內顯愁,背轉向室中掛畫。青君然坐木椅,似有趣意。
“老夫得公子提攜,乃能擁萬貫家財,食金玉美肴,葉範伏法起,老夫徹夜難眠,牽連謀亂我知時日無多,得來都內秘信,特請公子前來指點迷途”
青君皺挑眉目,卻無絲毫震驚。默有半刻,方有語出。
“秘信現在何處?予我一看”
老者聞之有計,轉憂為喜,速步上前,至胸縫拾握金紙,呈遞青君。閱讀數秒,青君泛過黯然。
“卓睿淵請願失利,我確有預料,東都握理國政尚緊,豈能輕易退讓”
“妘逍宸能轉風向籠絡刑法司,實為猾智。南宮鈺奉行鐵麵向來得寵,隻是兩城隔距,沈首主餘時緊迫……”
青君緩端茶杯,停斷後續,乃引老者急切相問。
“若能救之卑命,沈某必隨公子鞍前馬後,至死不惜”
青君手點茶麵,替筆撰寫,一撇一點分外盡心,老者片眼不眨。所落之字正是“影”矣,老者猛抬其首,上下顎離,似受驚恐,久閉不語。
“沈首主若認有他法,則再請高明”青君以示抱拳而退,老者終得開口。
“公子之意,沈某知曉,隻是……”
“沈首主所憂,我已遣人安排,至於家眷旁丁自然愈簡愈好。八仙居實乃外財,尚留情脈,不懼東山難起”
老者思慮揖手,遂送青君離去,兩人別於居口,青君寓意(沈首主)近前附耳。
“此事你我暗知,若傳他人,恐陷萬劫不複,方有旁耳沈首主…”
青君雖未道明,老者卻深得其意,以手舉於頸部左右橫劃,青君含笑遂去。
時至戌時,雲空消散,剩有烈陽,以蓋紅光,亮顯東都百殿金瓦輝碧,似突高辛祥和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