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以一敵十)(1 / 2)

百濟河穀口寬淺,橫轉灣流,林茂叢生逐水而盛,棲息物種上至雀鳥,下至微蟲,群類甚多乃適繁衍。

馬蹄震,鳥驚飛。勾陳屈足,仰頭直趕半空豔蝶,以為久束牢籠,脫疆即生之原野天性。黎昕拍擊馬頸,示意克止,勾陳這才將心安於趕路。

林中傳有急促的草動聲,黎昕已是悟法境修者,耳,鼻,眼皆勝常人,他將四周罡氣運引自身,四觀“一躍千裏”(誇張)乃顯老叟所攜幼童行路,發絲蓬雜,麵露饑惶,徒步無律。幼子夾含哭啼,老叟以手掩其口,懼將行蹤散開,此勢非有奔命而不得。

“爾等速將漏網者擒殺,如若傳至東都,主上責罪,焉能擔當!”

聲者雖故作低語,卻難避黎昕借氣灌耳(罡元與四周罡氣,兩者同根同源,互產生聚力,罡元具有主動性,納入外界被動罡氣傳波的信息)。老叟與幼童鑽進一旁密草堆,益於視覺隱蔽。

躲至片刻,追隨其後者,壯約五尺,肚肉垂贅,目盡凶惡,貌若悍匪,身著麻衣,左側臂骨紋刻青虎,持拿彎刀,伴群尚於十位之多。

“公子?此地怎會聚結如此匪徒?”

雅夏語問正是黎昕正思,匪人著以劫舍,越貨,搶糧縱火更為常事。怪則,此離高辛都會近哉,豈能不知王威腳下犯亂,已構誅滅重罪!難有猖狂到這等境界。

黎昕雖憤卻先暫觀其變,凡事參合絕非明智。當下不知老叟於弱於強,匪者是善是惡,單憑耳聞,不足信矣。雅夏見黎昕紋絲未動,遂輕緩呼吸,她尚明公子自有拿捏,若老叟果真受這匪人迫害,依公子性情,又何以無動於衷?

老叟壓低頭首躲匿,左手攬抱身後幼童。壯匪顧望四方,命之伴群巡查遺下蹤跡。而然搜尋無果,壯匪竟不怒不憤,眉峰緊聚鼻梁,或有下步詭計。

“頭兒,山鼠靈帶至”

壯匪聽此,嘴梢方顯笑意,隨後一人握牽圓細鎖鏈,鏈端縛困白色精怪,獸身不過手掌大小,兩耳彎曲下落,便同家鼠。

黎昕眼盯匪徒手中細鎖,此物乃曰混天韁!他曾到往囚籠凶地,所聞兩域常以融血共體,驅使妖獸,卻需二者甘願為前提。

用之混天韁,方可憑借元氣強過妖獸數倍施壓而奴役。此舉背離大義正道,僅有少許旁門沿用存記。

此時鼠怪已跳落叢中,發出吱吱聲,壯匪安顯得意。鼠種雖有其目寸光之短,嗅聞本領卻遠超犬種,匪者恐是備防遺患,才驅使鼠怪於地探尋。更何況獸身已是微散煞氣,定是修妖成精,踏進妖獸之列。

鼠怪伏地,擠動細鼻,竄至老叟藏匿叢前,作以強烈吱吱聲,回示壯匪。匪群隨訊前來,撥開草堆,乃見老叟緊緊抱住幼童。幼童望之惡漢,哭啼愈大。壯匪心存歹念,怎會刀斧留情!故命下屬揮器,除絕而後快。

“老弱不欺,閣下莫非不明江湖事理?”

黎昕將勾陳交於雅夏先避戰局,逐隻身落馬背,彳亍而走,步態從容,十五少年直逼匪群且無懼色,不懷伎倆焉敢故弄玄虛?壯漢屈伸上前,毫無輕蔑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