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我的腳步聲裏好像摻雜了其它的聲音,那是一種仿佛均勻的小雨落在植物葉子上的沙沙聲,聲音不大很輕微,就在我的身後。
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身後有人,這隱隱的沙沙的聲好像有人邁著輕輕的腳步在後麵跟著我。
這種感覺讓我的頭皮發麻,頭發仿佛立著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猛地停住腳步。
怪哉!我停下腳步的一瞬間,身後沙沙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我告訴自己:莊鵬,你十六歲了,你是大人,這世界沒有什麼妖魔鬼怪,沒什麼可怕的。
安慰完了自己,我慢慢地轉過頭。
身後一邊黑暗,什麼也沒有,或者說我什麼也沒看見,隻有漆黑的夜。
我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胸腹,轉身繼續前行。
可在我走出兩步後,那沙沙的聲音又出現了,依然在我的身後。
我又停下腳步。
那聲音也隨著停了下來。
我心裏開始慌亂了。
如法炮製了兩次後,我確定我身後確實存在一個我看不見的什麼東西,它一直在跟著我。
我拔腿就跑,一口氣衝出一百多米,我敢說我剛才跑出的速度,到縣運動會上保證得冠軍。
這一陣衝刺後,身後的沙沙聲沒有了,就在我以為那東西被我甩掉了以後,卻突然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貼著我,那冰一樣的感覺幾乎能滲進我的肌膚。
這回我可是真得害怕了,我感覺我有尿尿的衝動,好在這時我看到了我家的大門,我幾乎飛奔著衝進了家門。
一進家我按亮了屋裏所有的燈,父親和弟弟沒有回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我握著一把菜刀在屋裏巡視,在確信屋裏就我一個人外,我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兒。
身上十分難受,我認為我應該上炕躺著。
爬上炕合衣躺在炕上,我還是感到很冷,便拉條被子蓋在身上。
我準備睡一覺,認為睡一覺後明天身上的難受就會好起來,因為有好幾次我得病都是睡一覺就好了。
在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時候,我感到一股更加陰冷的氣息向我襲來,讓我忍不住不停地打著哆嗦,而且那種沙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好像就在我房間門外。
我握緊手裏的菜刀,悄悄掀開被子。
電燈亮著,但它亮是亮著,卻沒有往日的明亮,並且它的燈光還斷斷續續的,一閃一閃的仿佛要燒的感覺。
這時,我看到屋門下麵有隱隱的霧氣從門檻下彌漫進來,那樣子就像一團紛亂的棉花被人從外麵塞了進來,屋子裏霎時就像冰窖一樣冷。
那霧氣一邊滲進來一邊好像還在凝聚,當霧氣凝聚出一個類似於人的形狀的時候,我發出了一聲驚叫,然後就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朦朧中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我慢慢睜開眼睛,我母親一臉關切地坐在我的身邊,她的臉色很難看,父親和弟弟也圍在炕邊,鄰居牛二嬸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