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當然,他或許不是人(1 / 2)

聽著女鬼的闡述,張小九沒有打斷,她帶著它來到自己暫時住的酒店。這鬼很乖巧,雖然一身的陰氣,卻沒做多餘小動作,看來那個狐妖口中的道士修為很厲害,把這鬼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

可今天我卻收到了一束勿忘我,送花的人說騎士曾為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此刻,這束沾著騎士鮮血的花正端坐在窗台上搖頭晃腦,就像鄉下小保姆穿的藍花襯衣,處處透著小家子氣。我搞不懂它們的來意,隻好去又去數它們的數量。一朵,兩朵,三朵……每當它們隨風搖擺的時候,我就不得不重新數一遍,倘若不是肚子餓了,我想我會數到天荒地老亦不知厭倦。

這個晚上,“數男人催眠術”第一次失效了,我甚至沒有辦法從1數到2。隻要我閉上眼睛,那藍紫色的星星點點就在眼前搖來搖去,令人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捱到略有睡意時,腦袋“嗡”地一聲仿若被邪靈入侵,一股涼意從腳底直入心髒。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到那束“勿忘我”真的成了襯衣的點綴,襯衣的主人壓在我的身上,令我無法呼吸。我堅信這不是夢,因為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厚厚的嘴唇、肉肉的眯眯眼。不僅如此,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鹹鹹的、濕熱的味道。

第二天早晨,我檢查了門鎖、窗戶,確定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窗台上那束藍色小花在陽光下微微搖擺,表現出一種欲蓋彌彰的無辜,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

顯然它們對垃圾桶這個“歸宿”並不滿意,於是繼續夜夜帶著它們的主人來騷擾我。每次睡意將至未至時,它們就會出現在窗台上,冷冷地望著它們的主人折磨我的靈魂,欣賞著我那一聲聲聲嘶力竭地呐喊。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恐懼睡眠。為了擺脫這一切,我帶了個並不熟識的男人回家。那個晚上,他假裝溫柔地望著我,我也假裝溫柔地望著他,我們一起買菜、做飯、燭光晚餐,然後在曖昧的音樂裏相擁起舞。可到了深夜,那個男人竟突然變成了瞎子、聾子。當那可惡的藍花襯衣再次來襲時,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在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他在夢裏翻了個身,輕輕擁住我,然後騰地驚醒,直愣愣地坐起來,驚恐地望著我,最後逃命一般離開。

第二個晚上我帶回來的男人,依舊如此。

對於我主動打電話向他求助,劉旻很高興,他認為這是對我展開正式治療的良好契機。麵對他暗藏在眼睛裏的那份興奮,我慘烈地笑笑,不知該從何說起。讓一個堅信唯物主義的醫生相信我的遇鬼經曆恐怕比登天還難。他們這些所謂的心理醫生和準心理醫生,總是自以為是地把所有人的異常感知歸咎為幻覺,精神病人出現幻覺是正常的——他們經常這麼說。

果然,和我想象地一樣,聽完我的描述,劉旻淡淡地笑了笑,說:“你認為你遇到了鬼,是嗎?”

“是。”

“你最近還一直失眠,睡眠質量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