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時光匆匆離去，我隻在乎你
元旦假期之後，也不知道馮彥均和“金小姐”說了什麼，她竟然主動提出要回T市，方揚心中歡喜，但表麵還是不得不說：“這麼快就回去了嗎？”
幸好她沒表現出什麼眷戀來，和馮永明安安穩穩地坐上飛機走了，方揚鬆了口氣，和婆婆相處果然就像在打仗，而且她是處於絕對弱勢的，幸好她遇到的不是什麼媽媽BOY，不然估摸著會更慘，連個為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元旦之後就是新的一年，公司的氣氛更加緊張，而方揚也難得加入到了一個還算重要的案子裏，和馮彥均說起的時候，他說：“你還是要小心點。”
“秦蘭現在心裏應該隻有陳瀚了吧？還會對我做什麼嗎？”方揚一臉“你放心”的表情，“再說我也不會傻傻地讓人欺負的。”
不過這種話總是說得太早。
因為方揚作為一個任人擺布的棋子，根本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而且就算一個被用過的陷害方法，再度襲來，她居然還是無知無覺。
新的案子裏，方揚原來公司也是競爭對手，曾經和她一起出差過的楊滬是主，協助她的則是胡依。
這次是是他們公司先報告，結果一係列數據全都是方揚他們組花了好幾個晚上熬夜弄出來的，一行人毫無辦法，就這麼眼睜睜地丟了案子。
和幾個月前的事情幾乎一模一樣，方揚察覺到了一絲火藥味，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卻死都想不出來，當楊滬帶著胡依走到他麵前，楊滬一臉感激地說：“這次實在是謝謝你了，方揚，總算把我們之前的仇報了，我們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陷害。
方揚腦中漏掉的那部分也回來了，她試著解釋，可沒人聽她，她拉著胡依讓她幫她說話，可胡依隻是躲開了眼神，說對不起。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就為了讓她走投無路。
一次可以是偶然，第二次卻足以讓她在這個圈子裏名聲掃地。
就連秦蘭也站出來，一臉痛心疾首地對她說：“方揚，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們公司消受不起。”
在出這些事情的時候，馮彥均正在出差，方揚一個人默默地收拾了東西回家，忽然欲哭無淚，原來人隻要不夠強大，再怎麼蹩腳的陷害都會有那麼多的擁躉者。
方揚回到空空蕩蕩的家，忽然就懷念起馮彥均那個溫暖的懷抱，如果他在，至少她可以聽到他溫柔的安慰，如果他在，至少她可以有一個支持者，如果他在，至少她能有一個依靠的懷抱，如果他在，至少她不會那麼難過……
方揚想起自己離開的時候，那一張張得意的笑臉，尤其是薑可柔，笑的比什麼時候都燦爛，她早就盼著這樣一天，沒有直接踩上來已經是十分仁至義盡。
唯有陳瀚站在角落，默默地看她走遠，沒有表情，卻也沒有一句相幫的話語。
她坐在地上，忽然就落下淚來，其實她真的很笨，她早該聽馮彥均的不要自以為是，不然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她伸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來，點點滴滴落在地毯上，湮滅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她隻覺得就算坐在地毯上也察覺到涼意，總算起身，沒想到因為坐得太久腿腳都發麻，竟然重新跌坐下來，她覺得丟臉，抹了一把淚，等緩過來之後先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恢複過來後她把從公司帶回來的雜物箱子帶回了書房，收拾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抽屜放不下，便去了馮彥均的書桌。
沒想到一把抽屜打開她就看到了一個小巧的禮物盒子。
方揚愣了下，這個禮物盒子說陌生不陌生，說熟悉也不熟悉，不陌生是因為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不熟悉是因為馮彥均的抽屜裏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看樣子還沒拆封，方揚也顧不得什麼隱私不隱私，幹脆一把拆開，打開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個領帶夾。
方揚覺得腦袋裏一束光閃過，眼前閃現出胡依在櫃台前挑選領帶夾的笑容，她在眾人麵前的回避，她看向馮彥均的目光，還有崔一寧在她婚禮當天說的話。
她心中一痛，不敢相信胡依真的會這麼做。
放下盒子，方揚深吸兩口氣，拿出手機給胡依打了個電話：“有時間嗎？”
胡依的聲音怯怯的：“有。”
“我們見個麵吧，你下班之後？我們之前經常去的甜點鋪。”
胡依說好，然後又加了一句：“方揚，那件事情，我……”
“我知道。”
掛斷電話之後方揚將那個東西放進自己包裏，把書房理了一下，又洗了個澡，換件衣服，化了個妝，等時間差不多了，便出門打了個車過去。
她先到，點了胡依喜歡吃的蛋撻，自己點了個芝士蛋糕，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精神渙散。
胡依不久後就到了，有些怯弱弱的，坐下來之後叫她：“方揚。”
方揚應了一聲：“點了你喜歡的蛋撻，吃啊。”
“對不起，我沒有幫你說話，我隻是……”胡依咬唇。
“我明白。”方揚笑笑，“可是胡依，就算你說的上話，或許你也不會說吧。”
“方揚？”
方揚從包裏將那個盒子拿出來放在桌上：“這不是你買的嗎？”
胡依驚到，臉霎時慘白：“我……我……”
“你喜歡馮彥均？讓我想想，是什麼時候開始？你到我家的時候？他送你去醫院的時候？”方揚說，“胡依，我拿你當朋友的。”
胡依手都緊握在了一起，臉色很差：“我隻是……我隻是……”
方揚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原本還不相信，但是看著她這樣的表情，什麼事情都該猜得出來了吧？
胡依最後咬牙，說：“是，我喜歡他。”她紅了眼睛，低著頭輕聲說，“為什麼你可以那麼好運氣地遇上他，為什麼他不可以屬於我？我也喜歡他啊。”
方揚笑了笑，慘淡的。
“那天他送我回家，雖然不說話，可我卻覺得他那樣得有安全感，我闌尾炎發作的時候，是他抱著我去醫院的，我隻是喜歡他了而已。”
“為什麼送他東西？你抱著希望不是嗎？難道不是想從我身邊把他搶走嗎？”方揚說，“可讓你失望了是不是？”
方揚原本不知道自己對馮彥均的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可遇到這種事情卻極大地激發起了她的占有欲，馮彥均是她的，絕對不允許有別的女人覬覦他！
或者，這樣的感情就是愛嗎？
方揚深吸一口氣，把那個盒子推到了她麵前：“他讓我還給你，胡依，我本來是拿你當朋友的，可你也讓我失望了，我很傷心，不騙你，真的很傷心。”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起身離開。
胡依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如果沒有這種事情，方揚覺得她們真的會是很好的朋友。
不想回家，方揚更不想一個人呆著，去了酒吧喝酒，然後一個電話打給崔一寧：“阿寧！不管你現在和誰在一起！快過來！”
崔一寧被她嚇了一跳，當即按照她說的地址趕了過來，趕到的時候方揚已經喝了幾杯酒，正趴在吧台上一動不動。
她坐到她旁邊，拍她的肩膀：“揚揚，怎麼了？”
方揚抬起頭來看她：“阿寧，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到底怎麼了？”崔一寧剛剛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也不管拉住她不放的徐源就趕緊過來了，這會兒她慶幸自己來了，不然這樣的方揚可怎麼辦？
“我又辭職了！”方揚猛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嗎？同樣的一個陷害手段，居然能在我身上用第二次！我又上鉤了！我真的是傻子是不是？”
崔一寧聽她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總算明白了。
方揚還在繼續說：“我為什麼不聽馮彥均的話呢？非要撞進來，結果撞得頭破血流。阿寧，我都看不起自己。”
“這不是你傻，隻是你不知道他們可以壞到這種程度而已。”崔一寧安慰她，“沒事兒，就當我們踩到狗屎了！”
方揚癟癟嘴：“可是做不下去了啊，一連兩次有間諜這種傳聞，哪個公司還要我，而且如果秦蘭想要弄死我的話，肯定會大肆宣傳的，我……”
崔一寧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隻是一句一句地說：“沒事兒，你還有我，還有馮彥均，我們都在你身邊，別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
方揚喝多，醉了，崔一寧不能讓她一個人，送她回家之後自己也留了下來，方揚喝得醉醺醺的，躺到床上就睡了過去。
崔一寧幫她脫了衣服，她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是馮彥均打過來的。
崔一寧知道方揚大概還沒和他說這個事情，便自作主張地接通了電話，然後把方揚和自己說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最後加了句：“揚揚很難過。”
馮彥均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陪陪她，我盡快回來。”
“好。”
方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得要命，腦仁脹鼓鼓地疼，她揉著太陽穴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醒了？”有個聲音在床邊響起。
方揚怔了下，揉著眼睛看去，是崔一寧穿著圍裙站在床邊。
方揚眨眨眼睛，想起來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尷尬。
“我做了早餐，還幫你泡了蜂蜜水，快洗洗下來。”崔一寧說了就轉身下去，給她時間洗漱。
方揚下樓，看到崔一寧正坐在餐桌旁等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麻煩你了吧？”
“的確。”崔一寧說，“你總算沒有失憶。”
方揚撓著後腦勺尷尬地笑。
“一醉有沒有解千愁？”
“沒有！”她搖頭，“隻是更難受了。”
“總算醒悟了，知道就好，以後別再巴巴地跑去喝酒，還要我來照顧你。”崔一寧哼了一聲，雖然這麼說還是把蜂蜜水遞給她：“喏，喝吧。”
方揚喝了蜂蜜水後一口一口喝她煮的粥，聽她在耳邊說：“昨天你老公打電話來了，我替你接了，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說了，他說會盡快回來，讓你別擔心。”
“唔。”方揚被嗆到，咳嗽了幾下才點點頭。
“其實我覺得你說得挺對的。”
“啊？”
“你就是傻！”
“噗！”方揚差點把嘴裏的粥被噴了出來。
“不過沒事兒，反正你老公會賺錢，你就算是家裏蹲沒沒關係。”
方揚知道崔一寧這是在安慰她，便笑了笑：“那要是他不要我了怎麼辦？”
“那當然是你的好姐妹我，來幫你出頭！”
方揚笑了，說：“阿寧，你真的比我聰明多了，你說我不該去錦騰，我果然出事了，你說胡依……”她頓了頓，沒說下去。
“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被我發現其實她果然喜歡馮彥均，本來我還覺得你捕風捉影，是我自己看不透。”方揚苦笑。
崔一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後道：“你老公長得不錯又會賺錢，當然會有仰慕者，隻要他一心一意對你就行了！”
方揚唔了一聲：“其實說真的，一開始我對他沒什麼感覺，他說結婚，我覺得和他結婚也不賴，就答應了。”
“豈止是不賴！”崔一寧驚呼，“是你賺到了好吧！”
方揚笑：“是啊，後來了解下來，的確覺得我賺到了，而且是賺大發了，就像你說的，他長得不錯，又會賺錢，性格又好，偶爾會開玩笑，對我的家人朋友都好，簡直挑不出任何錯處。”
崔一寧頓了頓，視線從別處移過來：“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既然如此，你應該是喜歡他的吧？雖然你們這也算得上閃婚。”
方揚搖搖頭：“不。”
“啊？”崔一寧驚了。
“我覺得……”方揚咬唇，“我可能愛上他了。”
“揚揚……”
“我也說不出清楚這種感覺，反正這種感覺陳瀚從來不曾給過我，隻有他……我說不出來，可能，這就是愛嗎？”方揚疑惑地看她。
崔一寧忽然偷笑：“這種話不是應該問當事人的嗎？喏，人在那邊，順便問問他愛不愛你！”說罷匆匆站起來，“被你肉麻死了，既然男主人回來那我就先撤啦。”
方揚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愣住了，順著她離開的方向看去，才看到馮彥均竟然就站在玄關處，身邊還放著他的行李箱！
天哪！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根本沒聽到門開的聲音！
難道說，剛剛她的真情告白，全被他聽到了？
方揚嚶嚀一聲，捂臉，不敢見人，可不可以讓時光倒流，讓她把剛剛的那段話給收回去啊！
當然，時光不可能倒流，馮彥均已然聽到了。
崔一寧走走過馮彥均身邊的時候衝他眨了眨眼睛，他對她點頭，說了聲多謝。
等崔一寧離開，馮彥均才提著行李進來：“揚揚……”他叫。
方揚不回話，這個時候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馮彥均走到她身邊，伸手緩緩地摸她地頭發。
方揚覺得不能一直這樣裝死，幹脆抬起頭來朝他傻笑。
他眸色一顫，低頭吻住她的唇，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稍稍撤開，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問她：“剛剛說的，都是你的心裏話嗎？”
方揚被他的眼神蠱惑，一時竟然想不出什麼話來回答，愣了好久傻傻地回問：“那你呢？”你對我又是怎麼看的？
馮彥均忽然笑起來：“我愛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之，我想我愛上你了。你呢？剛剛說的是你的心裏話？”
這話聽得方揚臉頰燒紅，原來聽人表白比自己表白更加難為情，她咬咬唇，點頭：“是。”
她是愛他，這有什麼難為情的，愛了就是愛了，這是她自己都難以控製的感情。
馮彥均又吻上她。
方揚沉浸在他的吻中，竟忘了其實她剛剛經曆過一件讓她難受到哭的事情。
等兩人都平複下來，馮彥均將她攬在懷裏，問她：“後悔了沒有？”
方揚癟著嘴，點頭，十分誠懇地認錯：“我知道錯了。”
“嗯。這態度值得表揚。”馮彥均說，“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想到同樣一個手段他們竟然能用兩次，別太擔心，還有我。”
“要是沒公司要我，你能養我一輩子嗎？”方揚抬頭，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可憐兮兮地像隻小狗。
馮彥均低頭親親她的鼻尖：“不然怎麼辦？誰讓我已經上了賊船？”
“那我就放心啦！”她抱她抱得更緊一些。
“傻丫頭。”馮彥均低笑。
因為不是周末，馮彥均在陪方揚吃過早飯之後就去公司了。
方揚因為昨晚上喝酒了，頭疼不舒服，就繼續在床上躺著，到了中午卻聽到有人上樓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