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要起身去上朝,瑛婼便拽住了二龍搶珠的袖袍,嬌羞地說道:“臣妾恭喜皇上,您又要當阿瑪了。”
皇上先是一怔,緊接著便露出一絲不敢相信的笑容:“你是說,你又懷上孩子了嗎?”
瑛婼用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彎下頭,潔白的脖頸露出優美的弧線:“是,臣妾已經懷孕將近四個月了。已經讓太醫檢查過了”
皇上歡喜的攬住了瑛婼的腰肢,豪邁地笑道:“這是朕登基以來第一個孩子。朕答應你,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我一定會加倍疼愛。”
皇上的臉轉瞬變得不再那麼高興,瑛婼也是一個善於體察聖心的女子,疑惑的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告知臣妾一二,或許臣妾無法為您分憂,但是臣妾願意與你一起分擔。”
皇上摸了摸瑛婼頭上的富貴雙喜銀步搖,歎道:“我看詩雨這病情,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了。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怕她在有些什麼舉動在傷害到你。哎!今後儲秀宮你就不要來了,以後讓季貴人和太醫一起照顧她吧!"瑛婼充滿希冀地摸了摸腹中的那個期待的孩子,一壁的彎下雪白細頸,嬌羞的點了點頭。還好,這個孩子撫慰了她這一年來的喪女之痛。
瑛婼懷孕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裏的各個角落,不免引起一場妒風忌雨。就連皇後如此沉穩的人,不禁連連哀歎:“本宮當真是福薄,伺候了皇上這麼多年,眼瞧著一個一個妾侍懷上孩子,自己的肚子偏偏就是這麼不爭氣。
芷柔急忙安慰道:“娘娘是這泱泱大國的皇後,怎麼福薄呢!娘娘你隻管放一百二十個心罷了!遲早有一天,娘娘定有好消息的。”
一顆剔透的淚光滑到皇後腮紅的臉頰,皇後冷冷的笑道:“遲早?本宮哪還有這個念想啊。自從本宮伺候皇上以來,有多少次夢見孩兒在自己懷中依偎的模樣,又有多少次夢見女兒縈繞膝前用朗朗的童音流利地背誦詩文。夢醒時分,淚早已浸濕了金黃色的寢衣。皇後之位,或許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希望,可是身在其中,又怎麼上麵的寒冷刺骨。身為皇後,不得不長出一副賢妻的模樣,容忍妾侍如何的嫵媚,如何的爭寵。眼睜睜的望著一個個女人得到自己丈夫的寵愛。這皇後之位,看似富麗堂皇,卻真真實實捆住了我們一生的悲苦。”
或許在這深宮之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吧!禎綺,詩雨,嫣然,瑛婼。她們或許擁有皇上的寵幸,或許擁有孩子傍身在旁,或許擁有後位之尊。可長夜漫漫,遲早也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那是,容顏已不在,恩寵是否會隨著容顏發生悄無聲息的流轉呢?
瑛婼每天就是看看書,練練字,打發這時光罷了。然而,儲秀宮的消息往往使她不寒而栗。
這天瑛婼正在挑選內務府送來的雲紗流光錦,每一匹都好似一顆顆寶石,發出燦爛的光耀。內務府的公公陳明建點頭道:“皇上特意憐惜娘娘有孕辛苦,特地讓奴才送來這價值百金,外域進貢的的雲紗流光錦,希望娘娘先挑選,以便小阿哥出生時,就能用這華錦裹身。”
瑛婼含笑彈了彈手上的護甲,含笑說道:“皇上真是操心,還有六個月呢!這麼早就把該預備的東西準備好,反倒拉近了他們父子的距離,倒顯得我這個額娘還不如他這個阿瑪細心。”
蓮兒更是滿臉歡愉,拿了一個銀元寶塞到了陳明見建的手中:“有勞公公白跑一趟,這些錢是小主請公公們吃點心的,還請公公略賞臉麵。”
陳明建小心翼翼的擦去元寶上的一丁點灰塵,急忙揣進自己的袖子裏:“姑娘這是哪裏的話啊!能給小阿哥做事情是奴才的福氣,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皇上重視的可不得了啊!”
談笑說話間,便看見紫雲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瑛婼素來知道紫雲是個多麼穩重的性子,若非急事,斷然不會這樣。陳明建這些奴才也是懂的察言觀色的,慢聲說道:“內務府還有些事情,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等到蓮兒好生送出去以後,紫雲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娘娘,儲秀宮的玖嬪不知是怎麼了。先前隻是說些胡話,最近兩天有事再常常流鼻血,就連足上都出現了水棱噔的泡,癢得實在難受。”
瑛婼急忙恨不能插翅飛進去,一味的扶著蓮兒的手說道:“去儲秀宮,本宮實在不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