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果真叫來了陌纖塵。
陌纖塵到場時,隻見滿地七零八碎的布條,到處是麵積不一的水漬,整個院子裏狼藉一片。洛雨軒手中的剪子仍舊在飛快運轉,“哢嚓哢嚓”之聲不絕於耳。陌纖塵見此情狀,渾身上下壓迫之勢又起,原本俊逸的臉龐黑得可以。洛雨軒知道他來了,但仍然不予理睬,繼續埋頭“幹活”。
“王爺,她今天怕是要造反了,把所有浣洗的衣服都給剪了。老奴隻是個卑微的下人,實在是不敢把她怎麼樣,就隻要勞煩您了。”李嬤嬤添油加醋的在一旁說道。
陌纖塵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冷著一張臉,這會兒終於出聲了:“你還嫌你鬧的不夠嗎?”
洛雨軒照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繼續“幹活”。
“你為什麼不說話?”他質問。
“那王爺認為我應該跟你說些什麼呢?”她依然保持沉漠,不惜與他硬碰硬,卻不知這樣做會給她帶來怎樣的下場。
“你是在跟本王挑釁嗎?”陌纖塵眯起雙眸,眸中流露出危險的意味。
洛雨軒心一橫,重重的將剪子扔在地上,剪子滾到李嬤嬤腳邊,劃破了她的裙邊,李嬤嬤一張臉嚇成了豬肝色,連忙後退。
“我就是想也沒那個膽啊!”洛雨軒無所畏懼,抬頭迎向陌纖塵。雖擺明了她是在自找死路,但她真是受夠了陌纖塵的窩囊氣了,她必須得反抗。
陌纖塵重重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這個女人,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來人,睿王妃知法犯法,不聽勸阻,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給本王重打二十大板!”
他話音即落,幾個王府侍衛便湧上前準備拖人,洛雨軒大義凜然道:“我自己會走!”
“公主!”憂草焦急的看著她,準備替她求情,陌纖塵冷聲道:“誰都不準求情,否則也重打二十大板!”憂草嚇了一跳,站在原地僵直著身子。
洛雨軒向後看了她一眼:“憂草,不用為我擔心,照顧好你自己就是了。”不就是二十大板麼,還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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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黑雲壓頂的庭院裏,陌纖塵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著。
長凳上趴著受刑的洛雨軒緊緊咬著牙,身後不絕的疼痛密密麻麻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儼然已疼進了骨子裏。但她仍舊忍痛支撐著那難熬的痛楚,她決不服輸,更不會向他低頭,與其每天擔驚受怕,倒不如來個痛快。
憂草站在一旁看著洛雨軒受刑,早已哭成了淚人,雙唇嚇得不住的顫抖,不停地說著:“不要打公主,不要再打她了……”
眼看二十大板就快打完了,洛雨軒仍是不肯認錯,陌纖塵亦是鐵了心,這次絕不會再饒過她。但隨著時間流逝,他見她下唇都已經咬破了,唇上一片血肉模糊,仍舊咬著牙死死不願發出半點求饒的聲音,竟感覺到無比的震撼。以前的玉軒公主膽小如鼠,想方設法不敢得罪人,失憶後的她卻每每總能令他訝異不已,也讓他處處在她那兒碰壁不止。天色變得越來越黑,洛雨軒額上的冷汗也越聚越多,如注一般順著臉頰綿綿不絕的流下,身上衣裳也早已被汗水浸濕,整個人淒慘狼狽不堪。她這副蒼白柔弱卻倔強得出奇的神態竟莫名令陌纖塵感到心疼。
“王爺,您真的不能太過分了,快叫他們停手吧,您會打死公主的!”實在看不下去了,憂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陌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