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我……我哪有!”洛雨軒立馬口是心非地反駁了回去。要是她點頭承認了的話不僅會讓所有人看低她,自己丈夫過生日她都無所表示,還會讓她自己也羞得無地自容,居然堂而皇之,兩手空空的就來赴宴來了。雖然現在這裏門庭冷清,沒什麼人了,但她還是丟不起這個人。不再把頭埋得低低地,洛雨軒一甩衣袖,昂首闊步地朝花園裏搭建起來的還散落著許多花瓣的高台上走去,上麵很是淩亂,很顯然這是專門供人用來給陌纖塵壽辰助興表演歌舞而臨時搭建的。
頂著凜冽馳來的寒風,洛雨軒怔忡著心思踏上了那似乎環伺在霧中的華美高台。轉過身,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了,隻能依稀看見台下的幾人環坐在桌旁,目光都射向了這邊。憂草與一幹丫鬟下人皆站立在一旁。
洛雨軒伸手撫了撫額頭,突然覺得有些暈暈眩眩的,但立馬便撤回了手,穩住心神。禮物她是沒有準備,所以隻好打腫臉充胖子給他唱首生日快樂歌了。這歌在現代唱起來或許讓人覺得很俗,沒什麼誠意,但這可是在古代,她唱出來應該足以令這一般古人驚豔了吧。她此般想著,隨即斂下娥眉,輕啟朱唇,飄逸空靈的歌聲便自她喉間溢了出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如此反複唱了數遍,洛雨軒才停了下來,麵上揚起一絲清麗的笑靨,大聲說道:“陌纖塵,生日快樂啊!”這是出自內心深處的祝福,不再尷尬,也不再忸怩,洛雨軒隻把自己當作一個局外人,一個看客,暫時忘卻了他曾帶給她的傷痛,真心的祝他生日快樂。這一刻,她仿佛也想通了很多事,看透了很多事。陌纖塵其實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壞,他之前待自己不好純粹是因為他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洛雨軒,其實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她自己身上,還要她去麵對那個*走她愛人的人,洛雨軒肯定也放不開心去和那個人友好相處。如此想著,她似乎也不那麼怨陌纖塵了,至少在知道她失憶後他對自己已經好了很多了,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對她“動粗”,甚至還幫了她。洛雨軒也算是個性情通達的人,如此慰藉著自己,她便能暫時敞開心扉對他了。
洛雨軒的這首生日祝福曲也確實帶給了台下眾人漫天的“驚”意,不過卻不是如她所想般的驚豔,而是驚愕。眾人皆是一副怔愣著回不過神來的樣子,一臉的不明所以,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個耍馬戲的人套招式,而那個套招式的人正是洛雨軒。
“怎麼……我這個不好聽嗎……”
見場麵靜默得有些尷尬,眾人都是一副咂舌驚奇的樣子,洛雨軒不免感到有些失望與落寞,試探性地問著台下的人。
“不……不會,三嫂的歌可真……真奇特啊……”陌纖語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才說出的這番話,為了緩和現場凝滯著的氣氛,孟傾國率先鼓起了掌,起身道:“相信睿王妃的一片心意王爺也已經感受到了,這個歌還真是……夠有創意!”
他話音即落,其餘人等也都附和著鼓起了掌,不過心思各異,各自揣著複雜的心境,又有幾人能是真心的呢!
洛雨軒知道這一幹人等雖然為之鼓了掌,但都不過是為了保全她的麵子而已,當下興致便有些黯然,無趣的自台上走了下來。遙遙地便撞上了陌纖塵正側目望向她的眼神,他的眸光深邃似海,幽深如潭,讓她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境。陌纖塵隻淡淡的瞥了一眼洛雨軒便移開了目光,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觸動的,為她這奇怪的歌謠,他隻是好奇,為何她終究是來了,還肯為他唱祝壽歌,看著她緩緩走近,步履似乎很是輕盈飄渺,宛若一個乘著禦風紛至而來的白衣仙女,那種感覺,很不真實。
“那……三嫂你的禮物呢?”
“禮物?”洛雨軒已然走至桌邊,聽陌纖語竟還問她禮物的事,她不由得擰緊了眉:“這首歌不算禮物嗎?”
“一點實質性意義也沒有,這就是你玉軒公主為自己丈夫過生日而備的心意麼?當真可笑!”
陌纖羽赫然起身挑眉挖苦洛雨軒,含著滿眼的蔑視之意。
“四哥,你少說兩句!”陌纖語見洛雨軒的臉色已然沉了下去,忙勸解道。
“對呀,難道三表嫂除此之外並未再有其它的禮物備給三表哥嗎?”這時一直靜坐著不曾言語的洛雪伶竟開了口,竟似是有意幫襯著陌纖羽,眼中流轉著瀲灩的波光,偕眉道:“這首祝壽歌也頂多隻能算是形式上的表演而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