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軒溫順地靠在他懷裏,心裏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馬蹄聲響起,載著兩顆彼此越挨越近的心。
漸近枯萎的花,終於在最艱難的時候再次綻放,煥發出更為奪目的光彩,重新築起了明朗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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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很黑了,夜間行路多有不便,陌纖塵就帶著洛雨軒在皇城外的驛站先將就一晚。
半夜時分,月涼如水。洛雨軒的心還是千腸百轉,她實在是睡不著,就趁陌纖塵熟睡時偷跑到門前的台階上乘涼。
雖然剛下過雨,但盛夏時節的滿月瑩潤明朗,朧在雲層中像是含羞半掩桃麵的少女,風情多姿,但洛雨軒的心卻愈發迷惑了。
這一回去,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孟傾城是個大活人,又是個大美人,對她的威脅實在太大了。還有她身邊那個蔚然,他是神醫還跑到睿王府偷藥這實在太古怪了。最讓她揪心的還是柳扶風。
對於他,她有著說不盡的愧疚,又有著訴不完的感動。他此行去塞外,還不知今生能否再與他相見?她覺得自己真的欠他很多,他那麼無私,而她,卻是如此自私!
她已經失足淪陷在這個不知名的王朝,徹底沉溺在了陌纖塵的情意之中。自己以後,該當如何?廓落的天,渺小的她,真如一粒塵埃,將真心都葬送在了“無邪”中。
“怎麼出來了?”身後突然傳出聲音,洛雨軒嚇了一跳。轉頭竟看見陌纖塵正站立在自己身後。他愔愔無言,隻是凝視著自己。潔白的衣袂隨清風悠悠蕩漾,看過去,風姿峬峭,宛若仙人。
“我……”洛雨軒轉過頭依舊坐著,“天氣有點悶熱,我睡不著。”
她是個心思簡單,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她的心事,自然瞞不過陌纖塵。她矛盾,陌纖塵又何嚐不是如此?他不敢把那件事情告訴她。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尋回她,怎麼忍心再傷害她,讓她無望,再次棄他而去?
陌纖塵無聲地歎了歎氣,在洛雨軒身旁坐下,輕柔的把她攬在自己懷裏:“軒兒,跟我回去讓你很為難嗎?”
洛雨軒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在看到他驀然黯淡下來的眼神後又立即搖了搖頭。她的舉動卻沒有為陌纖塵帶來絲毫放鬆。她的敷衍抑或是體貼為他的心裏注入了更多的沉重。
看他臉色不太好,洛雨軒思慮了會兒又點了點頭。
她隻是怕帶給自己更大的壓力而已,陌纖塵都明白的。她表麵上看著大大咧咧,仿佛不諳世事似的,但陌纖塵能體會到,她因太過敏感而細致入微。正因如此,自己才有必要更加憐惜她。
“你在憂心些什麼?”陌纖塵幽幽地問她。
洛雨軒怔了會兒,開口道:“給我說說你和孟傾城的事吧。”
她想要知道和了解他的過去。她覺得自己還沒有深入徹底的探尋過他的世界,以後的路需要由此下一個定向,畢竟,她已經打算要和他攜手一生了。她不想他們之間還存在隱晦。
陌纖塵遲疑了會兒,下定決心告訴她一切。他不要再和她有信任危機,他知道,他們之間,需要的是坦誠。秘密藏得久了,就成了芥蒂,最後,芥蒂便會成為他們感情路上的絆腳石。既然已決心放逐過去,那麼對她開口,亦不是難事。
“那是你失憶之前的事了……”陌纖塵擁著她,放眼仰視星穹。從前的記憶似溫潤的流水在眼前波動。波動,散開,最後漾空,化作塵煙。
“傾城是孟家庶出的三女兒,本就地位低下,又因為天生滿頭白發,被視作不祥之人,屢屢遭人厭棄,父母兄姐亦如此。所以那日在婚宴上她回府於孟丞相而言也仿佛不屑一顧。”
“原來如此。”洛雨軒恍然大悟,“我就說我是孟傾城的情敵,怎麼孟傾國卻對我一點敵意都沒有,早該料到他們兄妹情誼淡薄的。”
孟傾國在她看來也是個很好的人,竟也對自己的妹妹情淡至此,不聞不問。古人的世界真是封建得迂腐。
“是啊。”陌纖塵無奈的笑了笑,繼而說道:“這也正是傾城的悲哀之處。不過還有更可悲的,在傾城十六歲之前,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孟府還有位三小姐!”
“這是為什麼?”孟傾城,那個絕美宛若驚鴻的女人,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