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
一個人走在清晨的皇城大街上,孟傾城苦笑不絕。
真是可悲,可笑。自己真的,在纖塵心裏,毫無分量了麼……他居然,為了洛雨軒那個害得自己離家出走,受盡苦楚的女人,要趕自己走!
對他說出那番話,本不是她心之所願。可是她真的很憤怒,忍不住便發泄了出來。可是一個人倉促跑到了大街上,看著無盡的長街,入眼的繁華,她才突然覺得無盡的悲涼從腳底延伸至了頭頂。
越曾繁華越寂寞,這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纖塵他沒有出來追自己,而是放任她使著氣地跑了出來。
她承認她是故意陷害洛雨軒的,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她把自己害得這麼苦,她不過是以牙還牙給她些苦頭吃罷了。至於孩子,她也不知道洛雨軒有了身孕。害得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從這世上消失,她也很內疚。
可是,可是纖塵他居然那樣對待自己!他也把過錯怪罪到她頭上!
眼神渙散地行走在漫無邊際的街頭,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如牽絲戲子一般麻木不仁,看不清也聽不清周遭發生的一切。
四周的行人突然對著孟傾城的方向發出陣陣尖叫,孟傾城被驚醒,猛然抬頭。
一輛疾馳的馬車迎麵而來,她閃避不及,生生被滾動的車輪撞飛了出去。
“啊!”
大腿骨撕裂一般的疼,孟傾城無法站起身,疼痛難忍地艱難撐起半個身子,坐在地上按著受傷的左腿。
周圍的行人迅速如潮水般擁擠過來,原本是想看看受傷的是何許人,但見孟傾城滿頭白發,頓時如見了妖異之物般臉色大變,對著孟傾城指指點點。
肇事的馬車早已不見蹤影,周圍的議論聲不絕灌入耳中,孟傾城坐在地上,忍不住淚流滿麵。
這是上天給自己的懲罰嗎?讓自己受傷,卻無一人肯出手相助?還要忍受這些非議。
悲涼越來越男人,她把頭伏在雙腿上,埋頭痛哭起來。
哭聲傳出去不久,突然有一人奮力擠開摩肩接踵的人群,朝孟傾城徑直過來。
“傾城,傾城,你是怎麼了?”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和溫暖,孟傾城眼神一亮,抬頭,隻見一個氣韻出塵的白衣公子正蹲在自己麵前,眸中蘊滿了心疼。
“蔚然,蔚然!”見到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她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我好想你!”
從未見過傾城如此脆弱難過的樣子,蔚然又是震驚又心疼不已,將她抱入懷中,柔聲道:“傾城,快告訴我,你是怎麼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孟傾城抽噎不停,好半晌才抽抽搭搭說道:“我,我被馬車撞傷了……”
“什麼?”蔚然大驚,轉而眸中閃現憤怒,“是誰撞的,我去抽他的筋,扒他的皮給你出氣!”
“先別管這個了,我疼得厲害,你能不能先帶我離開這裏?”周圍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讓她瘮得慌,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了。
“好,那你忍忍,我帶你離開這裏。”
“嗯。”
蔚然小心翼翼將孟傾城橫抱起來,孟傾城隻覺得一股從未感受到過的安全感在心中升起,安心靠在他懷中,任由他帶著自己邁開步子。
蔚然帶著孟傾城走遠之後,憂草才奉陌纖塵的命令追趕過來。雖然十分不願意,可是這是王爺的命令,她不得不從。
隻是慌忙趕了過來,她卻隻看到一個依稀的背影。眯眼看了看,才發現是蔚然抱著孟傾城走遠了。
“王爺還讓我出來找她,可是人家身邊護花使者多得很,哪裏需要王爺操心!”發了一句牢騷,憂草轉身朝著王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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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草出去尋孟傾城後不久,床上昏睡的洛雨軒才緩緩睜開雙眼。剛有了知覺她卻隻覺得膝蓋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嚶嚀出聲:“纖塵……”
發覺洛雨軒醒來,陌纖塵欣喜若狂坐在床邊,看她的眸光充滿了憐惜:“軒兒,你終於醒了。”
洛雨軒渾身乏力,有氣無力地道:“纖塵,我好難受,你扶我起來好不好?”
“好,好。”
生怕再弄痛她,陌纖塵扶她的動作顯得格外小心。
在陌纖塵的幫扶下,洛雨軒坐起身靠在床頭。努力動動身子,她隻覺得渾身無力,而且總感覺全身酸軟,渾身好像都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不知為何,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她心裏蔓延開來。
“纖塵,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舒服?”她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嬌弱的啊,跪一下怎麼全身上下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