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洛雪伶這副樣子,太後才猛然驚覺過來,隻怕是她以前做的那些事讓陌纖塵給知道了。
她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收斂下來,看看臉色黑沉得可怕的陌纖塵,再看看癱坐在地上萎靡不振的洛雪伶,雙肩隱隱顫抖。
柯君泛心有不忍,走過去將洛雪伶扶起來。事到如今,他也能猜出陌纖塵肯定是知道了洛雪伶以前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否則他不會如此對她。除了默默將洛雪伶攙扶著,陪伴著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麼。
這四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其餘的人卻全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個個都一臉迷茫盯著陌纖塵和洛雪伶。
“雪伶,你來說說,你究竟做了些什麼惹得纖塵如此生氣?”陌纖翎身為皇上,自然而然站了出來詢問。
洛雪伶依舊抽泣個不停,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看陌纖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現在你害怕了,不敢開口了?”陌纖塵的語氣裏極盡壓迫之勢,“當初你以藍痕的性命威脅藍婧若殺軒兒時不是氣焰很囂張的嗎?花朝節那日城郊樹林的刺殺也是你策劃的吧!還有,那日在宮門口的刺殺,你被人擄走,若不是柳扶風和纖語力證軒兒的清白,我早就已經因為你害死她了!”
陌纖塵字字句句都猶如帶血的鋼針,針針都準確無誤刺進洛雪伶的心裏。可與此同時,也針針都刺進了他自己的心裏。驀然警覺,他竟然因為洛雪伶深深傷害過洛雨軒這麼多次!
洛雪伶麵如死灰,太後臉色也一片慘白。
其餘的人都震驚不已,所有人的眸中都寫滿了驚訝。
寂靜的映水閣,能聽清所有人的抽氣聲。
“你究竟設計了多少事情來陷害軒兒,我也已經說不清楚了。掉落懸崖,皇宮之中軒兒被人擄走,每一件事情你都是想置她於死地,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看待,你為何竟如此心狠,要害死我心愛的女人!”
陌纖塵暴怒的神情中卻如泣血一般透露出無邊的痛心疾首。當藍婧若告訴他一切事情之時,他真的無法置信。一切事情的幕後黑手,居然會是自己最為信任的表妹!
想起白日裏洛雨軒渾身冰涼躺在自己懷裏,他以為自己失去了全世界那一刻,才恍然警覺對她的愛早已深入骨髓到無法剔除。若有朝一日,她真的再也醒不過來,永遠的離她而去,他無法相信自己究竟會如何行屍走肉一般的存活下去!
但是,要害死她最心愛的女人的人居然是他最心疼的表妹,這叫他如何能接受,如何不暴怒,如何不心痛成灰!
“三表哥……”洛雪伶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做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喜歡你呀!我從到達就喜歡你,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出來!我為了你不要尊嚴不要廉恥之心,我為了你雙手沾滿了鮮血,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
“你的愛實在太毒,我受不起!”
洛雪伶對他有情,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挑明而已。
從前他喜歡孟傾城,後來愛上了洛雨軒,對洛雪伶卻從來都是隻當做親妹妹,從無半點逾越的心思。也正是因此,他希望洛雪伶可以盡快轉移對自己不該有的念想,也因而倍加疼惜她,卻未想到竟因此讓她衍生出了更加不該有的心思。
從孟傾城的出走到洛雨軒的幾番曆經生死,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洛雪伶挑起的。她看似如此柔弱,內心卻如此具有城府。陌纖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自己把她給慣成了這個樣子的。
陌纖塵的絕情徹底擊垮了洛雪伶,她雙腿發顫,差一點再一次癱倒在地上,幸好柯君泛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
而聽聞了這一切的其他人,個個有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久久回不過神來。
太後隻有洛雪伶這一個女兒,從小便對她分外疼惜,見如今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敗露,惹得陌纖塵如此生氣,更是心疼不已。
每個人都有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數,對於太後而言,這唯一的女兒或許便是她命中注定的劫。她雙眼泛紅,將洛雪伶護在身後,正麵對著陌纖塵說道:“你不要將所有過錯都怪罪到雪伶身上,她是哀家唯一的女兒,如若不是哀家的縱容,你以為她這些事都能做到嗎?花朝節那日的刺殺是哀家一手安排的,你不要往她頭上潑髒水,你們掉落懸崖那件事哀家也都知道,也是默許的!你如若要怪罪,就怪罪到哀家頭上吧!”
太後此話出口,其他人更是驚愕得張大了嘴,久久無法合上。這些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經曆過,其中凶險也都知道一二,隻是任誰也想象不到,居然會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所做!
“姑姑,你為何竟要如此做?”陌纖翎也是滿腹震驚,看著太後的眼神很是陌生。
太後卻仿佛什麼也不怕了一般,冷聲道:“雪伶是為情所困才做出了這些錯事,哀家卻是恨死了洛雨軒和她的母親!當年她母親和哀家爭寵,先帝不待見哀家,他就連死了也拚了命的求哀家要保下洛雨軒,叫哀家如何不氣,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