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宮總壇,黑水閣北,玄玉門附近。
黑衣少女道:“從北路下山之後,沿天溝澗西行,走到盡頭便是青鬆壑,那裏便是萬壑使者的住所。”說話間,她又從體內靈倉取出一張人皮假臉,也不問餘輕雲同意與否,伸出手就把它牢牢貼在了餘輕雲臉上,緊接著又從左側羅襦之內摸出一麵銅鏡擺在他麵前,語聲清冷的說道:“沒想到餘公子扮起女子來竟如此美豔,隻可惜胸有點小,要不要我再幫你把胸弄大?”
看到黑衣少女雙手微動,餘輕雲心知她要施展法術,急忙轉過身去嚴詞拒絕:“不必了,我先走一步,你照顧好我姐姐,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看著餘輕雲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樹林之中,黑衣少女那冷豔的麵龐上露出一縷促狹的笑容。
嘿嘿,其實我那縮喉玉聲丹的藥效能持續整整一天,不知他這寶貝姐姐和那雪兒姑娘看到他這副樣子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這裏,她左臂摟著尹輕霜,右手捂在嘴上,不由得失聲而笑。
是時候讓他這寶貝姐姐與雪兒姑娘團聚了……這回玉姐姐抓了兩個人質,不怕這傻小子不對我們言聽計從,哈哈……
冷笑一陣之後,黑衣少女便踏上綠殼玄龜,摟著尹輕霜向南方天嬌閣飛去。
天溝澗盡頭,青鬆壑。
溝壑之中,清泉流淌,青鬆遍布,翠柏森森。此刻天降細雨,雨聲潺潺,天邊流雲隨風漂浮,萬山鬆柏隨風搖曳,正是一片千山細雨、萬壑鬆風之美景。
青鬆壑中央,五棵高大鬆樹之間搭著一座茅屋,屋外圍著一圈矮小竹籬,竹籬小院內種著幾行青菜、白菜、莧菜……靠近茅屋門口的地方擺著一張圓形石桌,桌旁設有雕花石墩。
雨中,菜葉隨風飄擺,被雨水洗刷一新,更顯清新潔淨。石桌石墩之上,雨珠亂跳,水花四射,看來別有一番情味。
茅屋兩扇房門敞開著,屋內擺著一張黑漆梨木方桌,桌旁有兩人相對而坐。坐在西麵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著一襲青袍,麵色白淨,身形偉岸,此刻正手執茶杯,一麵品茶,一麵歪著頭欣賞屋外雨景。
中年男子對麵,是一個黑衣男子,麵容醜陋,目光凶惡,腰間挎著一把形容可怖的鬼頭刀,右手中拿著酒杯,一麵飲酒一麵氣哼哼的說道:“萬老哥,你說琴月仙境為何派人來攻我錦繡山?宮主又為何不讓我們出戰?難不成我們堂堂玉宸宮要任人欺辱?這錦繡山可是咱們的地盤,他們到咱們的地盤撒野,宮主竟能忍得住?”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啜了一口茶,看著屋外的雨景,悠悠然說道:“鬼老弟你整天隻知道喝酒玩美人,卻絲毫不關心咱們總壇的大事。你可曾聽說,宮主前幾日抓了一個小姑娘,好像是琴月仙境的弟子。如今琴月仙境大舉進攻,必是為了救出同門,而不是要和我們拚命。宮主認為,我們犯不著因為這種小事白費力氣,由他們去,看他們能過幾個陷阱?”
聽聞此言,黑衣男子恍然大悟,興衝衝的拿起酒壺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仰頸飲盡,咂著嘴說道:“原來如此,宮主英明啊。隻是宮主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明知道那小姑娘是琴月仙境的還敢去抓?琴月仙境可是十大仙境第四位啊,實力遠在咱們玉宸宮之上,宮主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麵上露出一絲迷茫之色,呷了一口茶水從容說道:“宮主的想法,豈是你我這等小小使者所能揣摩?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宮主她深謀遠慮,必有奇策,鬼老弟就不必擔心了。”
“萬老哥說得對,我隻管喝自己的酒便好!”黑衣男子又倒滿一杯酒,仰頸而盡。
茅屋之外,忽有一位美貌少女疾步行來。雨雖然不大,可是經過一個時辰的行走,“她”身上那淡黃色的槐花襦裙業已濕透,甚至連裏麵的潔白中衣也變得潮濕不堪。
屋內,那位身著青袍麵色白淨的中年男子當先看見黃衣少女,頓時喜得兩眼放光,當即取來一把素絹傘走了出去。
黃衣“少女”正行走間,頭頂突然多了一把素絹傘,身旁也多了一個笑容輕浮猥瑣的中年男子。
看到他臉上那笑容,黃衣“少女”頓覺一陣惡心,扭頭朝屋內瞥了一眼,屋裏還有個黑衣男子,不知這兩個人誰是萬壑使者。
不管誰是萬壑使者,這兩個人必定都是玉宸宮的走狗,索性把他們倆一塊解決算了。
若在這裏放雷,把屋裏那個惡賊嚇跑了可不劃算,須得進入屋中關好房門再放雷,讓他們逃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