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西部白雪苑二樓,香閨“白玉軒”中,架子床內。
聽到白衣少年編派“他”,黃衣少年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出兩根玉指就掐著白衣少年的耳朵狠狠擰了一把:“可惡!蠢丫頭你再說一遍試試!”
“哎呀疼啊!姐姐你輕點!我這就出去。”
白衣少年從床上下來,穿上絲履,一麵朝餘輕雲這邊走,一邊捂著耳朵抱怨:“哎呀這個壞姐姐實在太霸道了!就會欺負我這種孤苦無依的女孩子,嚶嚶嚶……”
看她疼得流出眼淚,餘輕雲趕忙伸手往懷裏摸,摸了半天才醒悟過來,之前輕霜姐姐送給他的絲帕還在花魁姐姐手裏,如今,他身上已沒有多餘的絲帕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外衣似乎不太幹淨,但中衣卻是一塵不染。
於是,他用手抓住中衣衣袖去擦荊尋雪臉上的淚水:“雪兒你別難過,以後咱們一起對付這個壞姐姐,看她一個弱女子能不能鬥得過咱倆聯手!”
荊尋雪哭道:“真的嗎?你會幫一個外人欺負自家娘子?”
餘輕雲苦著臉歎了口氣:“唉,輕霜姐姐隻是姐姐,不是娘子,你要是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
荊尋雪繼續哭著,點了點頭:“好吧我不說了,那我們擊掌為誓,你若是反悔,我這輩子就再也不理你了!”說話間,她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做出擊掌的手勢。
餘輕雲欣然而笑,立即伸手與她三擊掌。
擊掌之後,荊尋雪那張滿是淚水的嬌臉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顏,轉身坐到桌旁繡墩之上,道:“好了我們說正事吧。”
餘輕雲點點頭:“雪兒,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荊尋雪甜甜一笑:“負心鬼,這種事不是應該由你們男孩子做主嗎?”
聽到“負心鬼”三字,餘輕雲心裏有些別扭,當即滿臉不情願地問道:“雪兒,我什麼時候又多了‘負心鬼’這樣的名號?是不是那個壞姐姐又在背後詆毀我了?”
荊尋雪以袖掩口,噗嗤一笑,甜聲說道:“不是的,這個綽號是雪兒我自己想的。那天在地宮深淵前,你去探路時親口告訴我說你不會死,可是後來你不僅死了,而且死無全屍,死得隻剩下一具骸骨,害得人家好傷心好傷心。你如此負心薄幸,害得人家剜肉抽筋,難道不該被稱作‘負心鬼’嗎?”
餘輕雲聽了,哭笑不得:“不是,雪兒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也不知道那深淵裏的旋風那麼厲害啊!而且我之前沒欺負過你,沒輕薄過你,沒玷汙你的清白,我怎麼就成了負心薄幸了?”
荊尋雪麵上露出蠻不講理的神色:“我不管我不管,總之你騙人家就是負心薄幸,你要是不承認就不是男子漢,你要是不承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這……”餘輕雲雙手抱頭,滿臉無奈,果然不能和女孩子較真兒啊……
看他半晌不說話,荊尋雪有些失落:“怎麼,你當真不肯承認?”
“唉!事到如今,我不承認還能怎樣?負心鬼就負心鬼吧,聽起來比餘公子要親密多了,嘿嘿……”想到荊尋雪不再敬而遠之的喊“餘公子”那三個字,餘輕雲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呃……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臉皮這麼厚的人!”荊尋雪語聲羞澀地感慨著,急忙用大袖遮住了自己那張羞紅的嬌臉。
見她害羞,餘輕雲不敢再“調戲”她,當即幹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雪兒,要不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下去把那些惡賊全部劈死!”
荊尋雪在大袖後麵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好歹人家也是太微傘的主人,遇到這種懲奸除惡的事怎麼能躲在後麵?我要和你一起去!”
餘輕雲有些為難:“可是雪兒你長得太好看,而且如今你手裏也沒有太微傘,我怕你下去以後會……”
荊尋雪把兩隻眼從大袖中偷偷抬了上來,可憐兮兮地望著餘輕雲問道:“那,要是我真的被人調戲了,你會不會保護我?會不會為我出氣?”
餘輕雲用力點頭:“這還用問?肯定會的!”
荊尋雪盈盈一笑:“那不就行了?有你保護,我不會出事的。”
餘輕雲為之汗顏,一隻手撓著頭說道:“你就這麼看得起我?萬一……”
“好了別說那麼多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荊尋雪打斷了他的話,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走了沒幾步,突然就聽到床帳裏傳來尹輕霜那清潤動人的嗓音:“蠢丫頭你急什麼?你知道地宮入口在哪兒嗎?你知道怎麼破解地宮裏麵的機關陷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