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苑地宮,庫房前甬道中。
一聲聲箜篌弦音,就像一把把尖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入地板之中,每插一次,地板都會裂一條縫。
尹輕霜也用自身靈力凝聚出槐花環,幫荊尋雪擊打地板。
兩盞茶之後,大片地板碎裂,發出喀喇喀喇的聲響,裂成碎片向下方墜落。
尹輕霜、荊尋雪乘坐騎降落,隻見下麵白泠雪、餘輕雲等人已被堅冰完全凍住。
看到此番景象,荊尋雪愣了片刻,隨即皺起兩彎蛾眉,十分愁苦地說道:“姐姐,他們都和堅冰凍成一體了,我若奏樂破冰,定會傷到他們的身體。姐姐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尹輕霜凝思片刻,嫣然一笑:“雪兒放心,融冰之事難不倒我!”說完,她便從腰間槐花錦囊中取出一個赤色小瓷瓶,拔開瓶塞,左手持瓶,右手凝聚槐花。每凝聚一朵槐花,她就從小瓷瓶中倒出一些赤色藥粉,均勻地灑在橙靈槐花之上。
赤藥槐花做好之後,尹輕霜彈指一揮,便將槐花放出,朝凍住餘輕雲的那一大塊堅冰飛去。
那堅冰被赤藥槐花粘上,立即開始融化,先是粘著槐花的地方融成冰水,接著這冰水開始冒煙,眨眼間就成為滾燙沸騰的熱水。
有了熱水的熱力,周圍堅冰迅速化開。
等到餘輕雲身周堅冰完全化成水液之時,那熱水的熱力已經耗盡,即便接觸身體,也不會燙傷他。
然而,或許是因為堅冰太過寒冷,餘輕雲那凍得發紫的麵龐依舊沒有恢複血色,而且胸口沒有心跳,手腕沒有脈搏,鼻中沒有呼吸。
荊尋雪用顫抖不止的玉手輕輕撫摸著他那冰涼的麵龐,雖然明知道尹輕霜完全可以讓他恢複原狀,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撫摸之時,她那兩隻濕潤的眸子望向尹輕霜,哭聲問道:“姐姐,負心鬼他怎麼被凍成這樣了?他是不是又死了?”
此時,尹輕霜正忙著製作赤藥槐花融化其他人身上的堅冰。聽到荊尋雪如此擔憂的話語,她微微一笑,打趣道:“小雪兒,他還沒娶你,你就這麼心疼……你如此自作多情,不怕他醒來逼你成親嗎?”
荊尋雪麵色潮紅,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嗔道:“壞姐姐你又趁機調戲我!你明明知道他不敢逼我的!”
尹輕霜朝她那隻不住撫摸餘輕雲麵龐的玉手瞥了一眼,冷笑道:“嗬嗬,既然不想成親,就別趁機輕薄我家花心鬼。要不是你先調戲我家花心鬼,我才懶得調戲你呢!”
此言一出,荊尋雪那隻玉手有如遭到雷擊一般,騰地一下縮了回來,言語之間也有些羞澀慌張:“呃,我我我,我是因為害怕才……那個,我剛才是想看看他死透了沒有,不是有意要輕、輕……誒呀姐姐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不理你了!”
尹輕霜嘻嘻一笑,用滿含深意的目光盯著荊尋雪,口中頗為玩味的說道:“小雪兒,動心了哦!”
“哪?哪有?壞姐姐你休要血口噴人!”荊尋雪一麵嗔罵,一麵深深地垂下了頭,一張嬌臉通紅通紅,直紅到了脖子根。
如此尷尬地氛圍持續了兩盞茶的工夫,尹輕霜終於將白泠雪等人身上的堅冰盡數融化,這才走到餘輕雲身旁,將一顆紅色丹藥置於自己掌心,用靈氣推入餘輕雲心髒之中。
對於白泠雪等女子,她也如法炮製。
眼看餘輕雲胸口開始起伏,麵皮開始恢複血色,荊尋雪慌忙起身朝一旁走去,做出探路的模樣。
不多時,餘輕雲、白泠雪以及另外九女陸續蘇醒。
此時,假裝探路的荊尋雪卻真的在這片地下房間中發現了兩道小石門,一門在北,一門在東,每道門都是一人多高,僅容一人通過。
荊尋雪思慮片刻,想到上麵的庫房位於甬道東麵,剛才她和輕霜姐姐為了救人,把甬道地麵砸裂飛下來,就到了這個狹長的房間。如此想來,東麵這道門應該就是通往庫房之下的。
想通之後,為免觸發機關,她便撥弦奏樂,很快就將東麵石門震碎。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漆黑的甬道。
這時,白泠雪左手擎著她那隻精致玲瓏的雪花形油燈走了過來,伸出手去向甬道之中照了照,道:“這裏應該是庫房的地下機關,裏麵都是機關陷阱,我們沒必要進去冒險,還是想辦法上去,直接殺了那條看守庫房的‘惡狗’,再把庫房洗劫一空就行了。”
荊尋雪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扭頭看向尹輕霜:“輕霜姐姐,你說呢?”
尹輕霜盈盈一笑,看著白泠雪說道:“當然要入鄉隨俗,聽花魁姐姐的吩咐咯!”